“陛下，你能做到今天的日子，手上染了多少血，我都不想管。哪怕你夺了皇位，我也不想管。可你万不该，杀死先皇！”
苏承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双唇努了努，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钟梦蝶死死盯着他的眼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决然与愤恨，“你不仅杀了他，还毁了他的病例，甚至连李公公都不放过！苏承风，你好恨的心！”
“梦蝶。”苏承风昂头叹了一口气，似是不甘的抬头，“如果朕说，李公公确实不是朕害的，你相信吗？”
“相信？”钟梦蝶转过头，笑容满是讥讽，“曾经，除了先皇，这偌大皇宫我便只信你一人。可如今，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一个杀死先皇的凶手！”
听到这话，苏承风眸中唯一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钟梦蝶耸了耸肩，“这酒里的毒，就要发作了。古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希望在死前，能够听你说出真相。你告诉我，先皇生前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隐瞒我真相！”
苏承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杯，良久才发出一声轻笑。
有些事，纵然是千方百计的隐瞒。终究瞒不住所有的真相。
当时，苏若渊让他发誓，发毒誓，决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钟梦蝶。否则万箭穿心。
可如今，不用等到万箭穿心的那一天了。
苏若渊撒下弥天大谎，是为了守护钟梦蝶。
可苏若渊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在欺骗钟梦蝶的时候，在每一次面对钟梦蝶充满恨意的眼神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煎熬，有多么痛苦！
可如今，他就要死了。
他想自私一回，他不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被梦蝶误会。
如果那样，他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何况，钟梦蝶有权知道真相。让她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对她不公平。
想到这些，苏若渊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眸看向钟梦蝶。
“梦蝶，既然朕要死了，那么朕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钟梦蝶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想，苏承风若是知道酒里有毒，也许会立刻杀了她！
可如果能在死前知道真相，她也心满意足。
她没想到，苏承风竟然如此平静，甚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你真的肯说？”
“嗯。”苏承风深吸了一口气，“梦蝶，你听了这些事，一定要挺住。”
钟梦蝶凝望着苏承风脸上隐隐忧虑，隐隐猜到了什么，只凝眉道，“你说吧，我可以。”
“有些事，朕曾答应先皇，永埋心底。”
苏承风微微抬头，眸光里似有冷光闪烁，沉声道，“看来今日，便要食言了。”
寒风透过窗子，吹拂的帘幕微微起扬。
苏承风坐在窗前，将他所知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那些曾经困扰她、伤害她的往事，一幕一幕掠过眼前……
她的经历、小黎的回忆、苏承风的讲述，如同一片片真相的碎片。
她拼命将所有的碎片捡拾起来，拼凑成故事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