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画!你疯了!”
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汩汩涌出。
雪白的狐裘、白色的雪地,迅速被鲜血沾染,仿若一朵朵刺目决绝的花朵。
“梦蝶妹妹,你为什么……”白云画瘫倒在雪地上,嗓音恢复了往日的楚楚可怜,“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害你!”
不等钟梦蝶辩驳,远方一道急匆匆的背影,呼啸而来。
“画儿!”
是苏若渊!
“画儿!”他急速跑过来,将血泊中的白云画拥入怀中,“画儿,你怎么样?”
“陛下,我的孩子!”白云画脸色苍白,不甘的昂着脖子,朝下腹看去,“我们的孩子!”
话音未落,白云画便晕倒在苏若渊的怀中。
“画儿!”苏若渊拥着她柔弱的身躯,双肩微颤,“朕的好画儿……”
御医陆续赶来。
苏若渊抱着白云画起身,垂眸看向钟梦蝶,
他的寒眸,已乌云密布,咬牙切齿道,“钟,梦,蝶!”
钟梦蝶看着满地的血,脑子阵阵发白,“不,不是我!”
“不是你?!”
他的诘问冷若寒冰,钟梦蝶无着的摇摇头,“真的不是我!”
可雪地上,艳红的妖冶花朵,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辩驳!
她闭着眼睛,猛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永安郡主品行不端,现将其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话音未落,护卫已上前,将钟梦蝶的双手,死死反绞。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泪眼朦胧里,苏若渊抱着白云画,早已渐行渐远……
……
暗无天日的囚牢,潮湿、阴暗、血腥弥漫。
钟梦蝶蜷缩在角落里,双眸失明一般,凝视着虚空。
“郡主,郡主!”
死寂的地牢里,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
“郡主,我是小黎,郡主你还好吗?”
听到这个声音,钟梦蝶木讷的侧眸,看向牢房外,“小黎?”
小黎是钟梦蝶进宫以后,苏若渊赐给她的丫鬟。
这些年过去,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苏若渊,小黎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小黎,你怎么来了?”她拖着沉重的锁链,挪到牢门边。
隔着铁栏,小黎的泪水在黑暗中熠熠闪光,“郡主,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陛下不是最喜欢你吗?”
“喜欢?”钟梦蝶无奈的摇摇头,“他,他已经把我忘了……”
“陛下怎么可能忘了郡主?”
“苍羽之巅,他为了救我中箭,醒来以后便丢掉了所有的记忆。他再也不记得我。”
钟梦蝶深吸一口气,连空气都这样悲凉。
“郡主,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唤醒陛下的记忆!”
“什么办法!?”
钟梦蝶知晓小黎祖上皆为医者,她自幼耳濡目染,知晓不少医治疑难杂症的法子。
“祖父曾说,若是患者得了忘症,只需将特别的物件取来,给那人瞧,便能刺激对往日的回忆。”
苏若渊与她十年情谊,深情重义入骨,若是见到旧物,一定能唤醒那些暂时沉睡的记忆!
“郡主,你快想想,可曾有什么物件,让陛下睹物思人?”
“有!”
钟梦蝶将脖颈上的项链摘下,将它递给小黎。
小黎接过链子,发现那链子竟是一枚藏银钥匙。
“我书橱最高一层,有一只红木匣子,你将这钥匙,同那匣子,送去给陛下。”
“好!”小黎紧握钥匙,郑重点头,“小黎发誓,就算搭上性命,也必将那匣子,送予陛下。”
凝望着小黎瘦削背影离去,钟梦蝶一颗心不由再次溢满期盼。
可她万万没有猜到,小黎那一句“就算搭上性命”,竟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