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凌小沐的身上
挑衅的疑虑的还有犹豫不定的
凌小沐看向楚觞笙：“你信谁？如果你相信他，我无话可说！如果你信我，就不要怀疑我！我就是我，非妖非魔非鬼非怪！”
楚觞笙抿唇
他看向地上被他踢翻的朱砂糊
如果再晚一步，这朱砂糊就全都画在凌小沐的脸上，那么她究竟是人是鬼就一目了然了
见状，凌小沐忽然觉得心里好堵啊！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为了这一船人的安危，背着炸弹下海去炸水怪，九死一生……虽然有点夸张，可她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竟然怀疑她不是人？
他们才不是人呢！
凌小沐咬牙切齿，好像满腔的热血一下子冷却，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舒坦的
她盯着楚觞笙，他未曾开口，就说明他也怀疑她？
“陈时，你放开他！”凌小沐道：“既然你们怀疑，那就画吧！”
“秦桑！”楚觞笙忽然叫了一声
凌小沐硬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倔强的睨着他：“楚先生，我们不过是雇佣关系，不必为难了！”
他明明很想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又何必假惺惺？
“不必了！”
见朱大师又弄了一碗朱砂糊过来，楚觞笙挡在凌小沐面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见凌小沐倔强的眼泪的那一刻，他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好像她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她不该掉眼泪，她应该是毒舌耍赖，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
“楚总……”陈时犹豫了一下，小声劝道：“朱大师是权威，我们之前不正是为了秦小姐才请了他过来吗？既然他认为秦小姐有问题，也许这朱砂符正是解开秦小姐‘身不由己’的关键呢？”
说到凌小沐的“身不由己”，楚觞笙抿唇
她的不对劲确实很多很多，可他就是该死的见不得她掉眼泪！
“楚少爷，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没有问题的话，朱砂符对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我朱某人可以对天发誓！”朱大师趁机又做了保证
看楚觞笙僵直的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凌小沐抿唇，眼底有什么东西消散了
她推开楚觞笙，坦然看向朱大师：“开始吧！”
而这一次，楚觞笙和陈时都没有出声
他们看着朱砂笔在凌小沐的脸上落下，笔走龙蛇，画了个十分不雅观的符
“结束了？”
凌小沐看朱砂笔离开了自己的脸，冷声问朱大师
朱大师望着她，有点发愣，闻声点头
“证明我是人是鬼了？”凌小沐道
“是……是人！”朱大师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满心不明白
为什么朱砂符不起作用呢？如果她真的是鬼怪的话，应该会疼得尖叫才对，为什么这么淡定冷静？
可朱大师想不到的是，凌小沐虽然不是秦桑本人，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活生生的人，自然是不怕朱砂符的
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错了
“什么玄学泰斗？朱大师？糊弄人！”
凌小沐没有抹掉脸上的朱砂符，她转身看向楚觞笙：“满意了？”
“我……”楚觞笙竟说不出话来
他看她被画花了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堵着，好难受
他想伸手去拉她，可凌小沐退开一步，冷笑着看了舱房里每一个人一眼，转身出了舱房
回到自己的舱房，凌小沐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朱砂符很难看，弄得她很难堪
她的嘴唇动了动，问：“你看看，这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人物！刚刚才把他们从水怪手中救出来，一扭头就能把你当妖魔鬼怪！凌小沐，你是有多失败？”
接了热水，凌小沐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朱砂符洗掉
凌小沐又把潜水服脱下来，洗了个澡，把自己裹在被窝里睡觉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凌小沐都有点头晕脑胀了
她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舱房的时候，看见楚觞笙正站在舱房门口
“你饿了么？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楚觞笙问
“不用你带，我自己去”凌小沐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出了船舱
走到甲板上，凌小沐才发现，他们的船靠岸了
这是一个小岛，到处都是热情如火的笑容，熙熙攘攘热闹不凡
“我们今天早上就靠岸了，这是航线上的一个供给站，我们在这里补充物资再出发”楚觞笙在她身后介绍
凌小沐不和他说话，顺着梯子下了轮船
这里的人似乎都习惯了停船靠岸的人来购买物资，一看凌小沐下了船，立刻上前来推销自己的货物
凌小沐推辞了，走到街道里面的一家饭店，坐下，点了几道菜
她的对面，楚觞笙坐下
他似乎根本不介意她的冷漠，自顾自的点了菜，又问凌小沐要不要喝酒
喝酒？
凌小沐舔了舔嘴唇，看他：“不怀好意！”
“没有，我上次看你很喜欢”楚觞笙想起凌小沐醉酒后的模样，觉得比现在这板着脸的模样好多了
于是，他点了酒
酒一上来，楚觞笙就倒了一杯，送到凌小沐的面前：“试试吧？这里的酒很有特色”
嗅着酒香，凌小沐跟自己说，有骨气一点，不要一杯酒就被收买了！
可是，手不由自主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确实好喝，很香很醇
凌小沐喝完第一杯，眼睛就湿润了，呆呆着盯着酒杯：“再一杯！”
见凌小沐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楚觞笙立刻给她满上
于是，一杯又一杯，一瓶再一瓶
凌小沐抱着酒杯，嘻嘻的笑，她拿了刀叉去叉牛肉，可是怎么也叉不到，登时皱眉：“你也不听我话是不是？”
“我帮你”楚觞笙帮她叉了牛肉，送到她手边
谁知，她看了看他的脸，摇头：“麻麻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我看你的长相，就是个坏人！对不对？”
最后那个“对不对”是朝着酒杯说的，说完还充当了酒杯的角色，应：“对！一看就是坏人！”
楚觞笙放下刀叉，捏了捏眉心
朱砂符一事算是彻底在他的身上打上了一个标签：坏人！
这边凌小沐继续和牛肉作斗争，好不容易才把牛肉塞进嘴里，立刻“嘶嘶”的嘀咕：“好辣好辣！”
楚觞笙以为她受不了辣味，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谁知她双眼亮晶晶的：“好吃好吃！我还要再吃一个！”
这一餐，满桌的菜肴都进了凌小沐的肚子
她吃饱喝足，还抱着酒瓶不撒手，歪歪扭扭的往店外走，全然忘记了付账的事情
楚觞笙付了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