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沐看着谢栾疯癫的模样，只觉得世事无常
前几天他还是可以主宰她们命运的谢家家主，如今却零落成泥，跪在谢欢言的尸体前痛哭流涕
“走吧”楚觞笙握住凌小沐的手，将她攥成的拳头松开
手掌心有被指甲抠出来的印子，他轻轻地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凌小沐跟着他上了一楼，问跟着的谢开言：“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谢栾？”
“我不会杀他”谢开言低声道：“母亲爱了他一辈子，为他付诸所有，所以我不杀他我会奉养他，让他衣食无忧”但也仅仅是衣食无忧
闻言，凌小沐点头
她觉得谢栾死有余辜，但是不希望谢开言背负上杀父的骂名
谢开言令人将谢栾带回去，锁在谢宅地下室的那个房间里，有专人伺候他吃喝拉撒，可他的余生也只能在这肮脏一隅度过……
接下来，凌小沐和楚觞笙一行人回到B市
楚觞笙将林焕之约到自己的公寓，林焕之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觉得是不是有人跟他开玩笑呢？
楚觞笙那见色忘义的小人会找他？
可是，他还是来了
“又要我治病救人？”林焕之一听楚觞笙说谢十一的事情，立马翻脸，朝门外走：“若非用的到我，只怕你根本想不到我这么个人！”
“你不就这点用么？”陈灿哈哈大笑
林焕之瞥了他一眼：“陈灿，希望将来不会有你求我的一天！”
“你放心！”陈灿大言不惭：“我这辈子求谁都不求你！”
林焕之被他气得脸都绿了，最后瞪了楚觞笙一眼：“你家的狗都不看管着点？”
“你说谁是狗呢？”陈灿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他逼近林焕之：“小样儿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一言不合，两人就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当然，与其说是对打，不如说是陈灿单方面吊打林焕之
最后，林焕之鼻青脸肿的躺在沙发上，愤愤不平：“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反正你也不准备帮忙啊！”陈灿一脚踩在林焕之的屁股上：“那还不如物尽其用，当我的沙包，让我发泄一下求而不得的怒火！”
林焕之拿陈灿没办法，只好道：“楚觞笙！你再这样纵容他，我真不帮忙啦！”
“这么说，你愿意救十一了？”凌小沐兴奋不已
“嗯……”林焕之朝陈灿抬了抬下巴
见状，凌小沐连忙道：“陈灿，快放开他”
“好哒少夫人！”陈灿嘻嘻笑的将脚移开，他邀功似的蹦到楚觞笙面前：“少爷，我的办事效率很值得肯定吧？”
“你要什么？”楚觞笙看着他献宝的模样，有点想笑
陈灿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性格直爽，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很明确，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下次少爷给少夫人做夜宵的时候给我也留点呗！”陈灿长吁短叹：“每次想吃少爷做得料理，要么被夫人骂，要么根本没吃上……”
说到这里，陈灿露出忧郁的神色
楚觞笙抿唇笑：“好”
顿时，陈灿就像个孩子一样蹦跳起来
他蹦到谢开言的面前：“怎么样？我帮你‘说服’林焕之帮谢十一了，你是不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闻言，谢开言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为你家少爷办事的么？”
“那也不妨碍我帮了你啊！”陈灿理直气壮：“不管，你要是不记我一个人情的话，我就打到林焕之不帮忙为止！”
谢开言：“……算一个”
于是，陈灿眉开眼笑，觉得人生完满了
这边凌小沐和楚觞笙带林焕之去房间里看谢十一，谢十一还昏迷着，脆弱得像一片纸一样
林焕之眯着眼睛看了两眼，道：“这个人死了更好”
“胡说什么！”凌小沐瞪
“我的意思是，对这个人来说，死亡比活着更舒服”林焕之道：“他身上的大经脉都被割断，这几乎是没办法接起来的就算勉强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变成废人还不如死了干脆
“没办法接起来了吗？”楚觞笙皱眉
“很麻烦啊！”林焕之摸着下巴：“老实说，我做过局部的经脉续接，这么大面积的从来没做过”
他看向楚觞笙，道：“你知道我的，这么麻烦的事情从来不想做”
“就算我请你，也不做吗？”楚觞笙皱眉
“不做”林焕之很干脆：“别说我愿意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你知道经脉续接有多痛吗？我上次给人做经脉续接，那人受不了中途咬舌自尽了”
白白浪费了他那么多的时间，最终得到的是一具尸体，林焕之当时就崩溃了，差点没把送那个病人来的人臭骂一顿关键那是个大人物送来的人，他还不能真的骂出口！
闻言，凌小沐也不能保证谢十一就能熬过去
她回头，看见房门口站着的谢开言，谢开言的眼底黑沉
楚觞笙道：“如果谢十一清醒后保证自己会熬过去，你会接手？”
“那……算你欠我一个超大的人情的话，我可以考虑！”林焕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如果楚觞笙对这个叫谢十一的人无所谓的话，在他第一次拒绝就会放弃
楚觞笙若是坚持，就肯定会磨到他接受为止那他还不如直接接受了？
“开言，要么我们先把十一唤醒，问问他？”凌小沐问，她觉得谢十一会坚持做这个手术的，他那么想留在谢开言的身边，既然有希望又怎么会放弃？
谢开言点头
于是林焕之取出了银针，在谢十一的身上施针
没过多久，谢十一就醒了
他的精神十分恍惚，似乎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十一？”谢开言凑到谢十一床前：“是我，你认得我吗？”
“大小姐？”谢十一怔楞的喃喃了两声，突然大喊：“大小姐快走！”
“没事了没事了！”谢开言连忙摁住他激动的身子，叠声道：“现在我是谢家的当家了，谢栾也伤不了我！”
闻言，谢十一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自言自语：“大小姐当上家主了，不会被伤了……”
凌小沐看着他身上因为激动逼出的血将床单都染红了，心里一番难受
就算受了这么重的伤，谢十一最紧张的还是谢开言，他是真的很爱很爱谢开言吧？这样的谢十一，怎么可能会放弃能重新站在谢开言身边的机会？
凌小沐拉着楚觞笙出门，道：“给他们点时间”
她相信，谢十一和谢开言一定有话说，他们在旁边听着不太好……
“小沐，别难受了”楚觞笙道：“他能活着，有机会陪在谢开言身边，于他而言已是万幸”
其实他对谢十一根本没什么感情
可是，谢十一对谢开言和凌小沐来说很重要，当时谢开言带凌小沐出逃的时候如果带上谢十一，那么谢十一不会被废如今谢十一重伤被废，不仅谢开言自责难受，就连凌小沐都愧疚
也正是为了让她不再愧疚，楚觞笙才坚持让林焕之为谢十一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