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沐吃饭的时候还在琢磨回真实世界的法子，这几天谢开言有事去了别的地方，整个谢家只剩下她和谢十一能说得上话了
坐在对面的谢十一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一，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凌小沐擦了擦嘴，问
谢十一摇了摇头：“不好”
不好是如何？凌小沐看他能走能跳，觉得他们关于“不好”的定义好像有歧义
她想了想，道：“要么什么时候找林焕之复诊一下？”
谁知，素来温驯的谢十一竟然甩了她脸色：“不要你管！”
闻言，凌小沐楞了一下
谢十一似乎也觉出自己的态度不对，想了想，道：“你有时间还是多管管自己吧！”
说完，谢十一就走了
凌小沐想了想，觉得谢十一说得也有道理，她自己的事情尚且没搞清楚呢，还去管他？可她又纳闷儿，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过了一会儿，凌小沐碰见谢家的医生，问谢十一最近的情况如何
医生是个老头儿，见惯了谢家冷漠的人，突然被凌小沐这么一问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了想才回答：“谢十一？他恢复得挺好的！”
“我觉得他心情不太好”凌小沐想了想，问：“所以想问一下，他的身手也恢复了吗？”
因为谢家最看重的就是杀手的身手了，凌小沐怕谢十一因为身手恢复不好而不开心谁知医生想岔了，连连道：“浑身的经脉都被毁了，哪里能真的恢复？”
也就是说，谢十一恢复不了了？
凌小沐咬唇，见医生还要落井下石唠叨几句，连忙道：“你要好好照顾他的心情……”
“在谢家，哪有那么矫情的人？”医生撇嘴，退了下去
见状，凌小沐挠了挠头，她自己的心态都崩了，更不可能为谢十一做心理辅导了
傍晚的时候，谢开言就回来了
一回来，谢开言就把凌小沐抓到三楼的琉璃暖房里审问：“你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要是楚觞玥的身手更好怎么办？”
“可是，结果是她被抓了呀！”凌小沐对谁都能狠下心，唯独谢开言，只能求饶
“不管！下次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一定要在你身边！”谢开言依旧愤怒
鬼知道当她得到消息，说楚觞玥夜半潜入谢家的时候她有多担心！楚觞玥是出了名的身手好，谁也不能保证谢家的杀手们能护她周全！
闻言，凌小沐连连讨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凌小沐想起了谢十一，道：“开言，我看十一的心情不好，要么过几天你带他出去玩玩儿？换个心情？”
她觉得谢十一被废的事情她需要负点责任，所以对谢十一特别上心，常常让谢开言对谢十一多一点关心
毕竟谢十一是陪了谢开言二十年的人，忠心耿耿
谢开言点点头，这段时间她太忙了，确实疏忽了谢十一
两人正说着话，谢开言忽然侧目看向旁边：“谁？出来！”
有谁躲在角落里偷听她们说话？凌小沐没有谢开言敏锐，在谢开言出声之后才顺着谢开言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墙角的谢十一
谢十一站在墙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那一瞬间，凌小沐觉得谢十一的脸上是阴霾的，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十一……”凌小沐站了起来，道：“过来坐”
可谢十一没有走过来，反而幽幽的盯着她：“你为什么和大小姐说那种话？”
那种话？什么话？
凌小沐反应不过来，反而是谢开言道：“十一，小沐只是担心你”
“在谢家，保镖杀手是没有资格心情不好的”谢十一慢慢的走到凌小沐的面前：“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吓得凌小沐手足无措
“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想关心你一下……”凌小沐求助的看向谢开言
谢开言对于谢十一的举动也十分震惊，她连忙道：“十一，你可以心情不好，因为在我心里你不是一个杀手！”
“是啊，我哪有资格是一个杀手……”谢十一露出又哭又笑的神色，他举起双手：“这双手连个杠铃都聚不起来，有什么资格成为谢家的杀手……”
闻言，凌小沐终于知道了
经过林焕之的手术，谢十一确实恢复了不少，可是，远远不足以支撑他作为杀手他的身手不如从前敏捷，就连力气都不如从前了
所以，谢十一焦虑，甚至开始抑郁了？
“十一，慢慢的你的身体会恢复的！”凌小沐道：“就像以前开言也曾经被废了经脉，如今不也身手矫健吗？”
谢开言闻声沉默
她当时只是关节处的经脉被废，和谢十一的情况并不相同
谢十一盯着谢开言，见她沉默，顿时崩溃了
“果然，我以后再也不能守在大小姐身边了……”谢十一苦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能守在大小姐身边，我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
话音未落，谢十一朝窗户冲了过去
她们在三楼的琉璃暖房，若是谢十一摔出去可能就会摔死
凌小沐下意识拦了一下，抓住了谢十一的衣袖
谁知，谢十一冲得太用力了，惯性让他和凌小沐一起摔出了琉璃暖房朝楼下坠去
凌小沐一只手抓住了谢十一，另一只手抓住了三楼檐下，她道：“谢十一，开言需要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
话音未落，凌小沐就觉得自己的手滑了一下，B市降雪，檐下本就湿滑，她的力气又不大，根本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她大喊：“你总要努力过后才知道能不能守着她！不要让她的心血浪费！”
说话间，谢开言扑到了栏杆上，朝凌小沐伸手：“小沐，把手给我！”
可凌小沐一手抓檐下，一手抓谢十一，哪里还有手递给谢开言？除非她松开谢十一的手……
凌小沐道：“谢十一，别辜负她！”
顺着两人荡漾的惯性，凌小沐以自己为半径，抓住檐下的手为圆心，将谢十一荡向二楼的窗户……
“哐”的一声，谢十一摔进了窗户
而凌小沐的手一滑，整个人坠了下去……
“小沐！”谢开言从三楼栏杆一跃而下，想抓住凌小沐，可是在她跃下的瞬间凌小沐已经砸进了雪里
四周的雪被鲜血染成红色，鲜艳无比，比花园里的梅花还要明媚耀眼……
“轰”的一声，凌小沐看着谢开言看着这个世界，在脑袋砸在地上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了黑白色，一切都在瞬间凝固成黑白照片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凌小沐觉得真他大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