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凌枫很想问慕月,为了赫连逸这么做,值得吗?但他没有问出口。
既然她都已经想要这么做了,就说明她心中早就已经有答案了。
对她来说,这么做是值得的。
“不用那么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保证我能一次成功。我之所以必须在自己身上试验,是因为我知道一旦入宫,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必须保证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蛊虫取出来。”
慕月在说谎。
她若是真的那么有信心,她昨天就该开始喂这只蛊虫了。可她却一直拖到红鸾说这只蛊虫快要死了,才滴血喂它。
她也在担心,她没有办法顺利将蛊虫取出来,就算她是这只蛊虫的主人,蛊虫在她的身体里,她也不好控制。
“你不能这么做!”尹凌枫上前,想要将蛊虫从她手中抢走,谁知道慕月早就有所防备,用瞳术将他定住,而后将蛊虫藏了起来。
“我能不能这么做,用不着你来说。这是我的事情,我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慕月将他放开,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也有几分难受。
她也不想花费这么多力气去救赫连逸,但如果他能对他妹妹狠心一点,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所以慕月不想和他说太多,要是他到时候出手阻止,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信不信本王毁了手上那颗红灵珠?你应该知道,他还要用红灵珠去换解药吧?就算是你能解开他的情蛊,他又能活多长时间呢?如果你让他留在婉容身边,本王会和婉容说明情况……”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你妹妹的错,是吧?”慕月一听到他说尹婉容,就只觉得气血往头上涌,“红灵珠既然我已经还给你,也就说明,我没有打算让他留在宫里。即便他没有办法解毒,他也不会想要留在你妹妹身边。”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对你来说那么重要,让你不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救?”尹凌枫恨不得自己能将她关起来,等到赫连逸自己用红灵珠换了解药,和婉容成婚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但慕月如今对他已经有所防备了,他就算是想那么做,也不会成功。
“怎么,你心中就只有男女之情吗?你就没有付出所有代价都要帮助的朋友?”慕月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非得解释这一句。
以前被他误会不是无所谓吗?
现在为什么忽然就在意起来了?
“如果你真的要救他,就不要……”
“不会。”慕月还没有等他将威胁的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王爷尽可以想办法阻止我,大不了我和赫连逸一起死罢了。你到这个时候都还要维护你妹妹,才真是叫我失望。你这样的人,并非是我心中明君。”
“那你的仇,你不报了?”尹凌枫想看看,在她心中,到底是赫连逸重要,还是报仇雪恨更重要。
慕月果然犹豫了。
这段时间她脑子里都是怎么救赫连逸,全然已经将报仇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如果她真的因为赫连逸丢失了性命,又如何为自己报仇?
她活着可不是为了赫连逸,而是为了相府的人报仇。
如果她因为赫连逸丢了命,怎么去见爹娘和相府的人?
“仇,我自然要报。至于赫连逸,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放弃。”慕月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在她心中,报仇永远都应该放在第一位,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必须为报仇让路。
“那你,还用你自己做试验吗?”尹凌枫现在顾不得其他,只想将那只蛊虫找出来一脚踩死,免得慕月还不死心。
“不过就是一只蛊虫而已。太后给我下了两次毒,我不都没有死吗?一直蛊虫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慕月不以为然。
“那……你可否在别的人身上试验?”尹凌枫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劝不了,只能做出让步。
“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又怎么会选择自己?”慕月很无奈,“这不是普通的蛊虫,而是情蛊,是我用自己的血喂养的。除非被种下情蛊的人对我有意,不然我和他都会被反噬。那反噬可是痛苦万分,我一点都不想体会。还不如我自己来。”
“按着你这么说,赫连逸能被情蛊控制,他对婉容,至少有一点喜欢,对吧?”尹凌枫自以为抓到了重点。
“情蛊利用的不就是这一点?并非是全心全意的喜欢,不过只有一点点意思,利用这只虫子,将那一点点意思无限放大,将那个人困在自己身边。”慕月冷笑,“若是真心实意,又怎么用得着情蛊,赫连逸又怎么会有清醒求救的时刻?”
“所以,你若是想要让别人来试验。那个人必须对你有意,不然你们两个人都会被情蛊反噬?”尹凌枫就知道慕月会这么回应他。
赫连逸都亲口和她求救了,哪里还能奢望她不去呢?
看她这样子,就算最后会失败,她也义无返顾了。
“对。所以只能我自己来。”要不是情蛊的话,她还有很多办法可以选,但既然是情蛊,她就没得选,只能自己上,“你不用担心,小小的情蛊还奈何不了我,我不过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快将它取出来而已。毕竟在皇宫里没有那么多时间。”
“好。”尹凌枫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了她,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如就让她去试一试好了。
只有头破血流,她才能知道她错得有离谱。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尹婉容的。我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就和你作对。至于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现在我对你并不信任。”慕月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吗?在后宫之中,能算得上你朋友的只有一个人,你要找人帮忙,也只能找她。”尹凌枫轻蔑一笑,“可惜你现在连见她一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