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见不到我，肯定会一直赖在这里的，不如让我和他见一面，让他离开这里。”慕月挣扎着想起来，但并没有成功。
“他见到你，你要怎么解释你如今的情况？”阿南一针见血地问道。
不用照镜子，慕月都知道她如今的样子有多可怕。
是啊，就算她能强撑着去见赫连逸，要怎么和他解释呢？
“就说……说我练习内力太努力，所以才会如此虚弱。”慕月勾了勾嘴角，“我想他会相信的。”
“既然如此，我一会儿就让他过来好了。”阿南说完，递了一杯水在慕月的手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水还没有喝进去，却先吐出了一口血，慕月看着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而后她踉跄地起身，坐到了镜子前。
镜中的人苍白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血色。可惜她手边也没有胭脂，不然还能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糟糕。
阿南方才喂她的药丸，只是缓解痛楚用的吧。对她体内的毒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就在慕月想着要不要多休息会儿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慕月！”赫连逸开心地喊了一声，视线转了一圈在落在慕月身上，“你怎么了？”
若是察觉不到慕月的不对劲，那他一定是个傻子。
“你还说，你说你师傅能帮我，我这才不过和她练习了一上午而已，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慕月故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是吗？我当初怎么不是这样？”赫连逸走过去，越发觉得她不对劲。
这哪里是劳累虚脱的模样？
“我急于求成，当然不一样了。你也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能在短时间内学会自然最好不过。”慕月虚弱地笑了笑。
“我的毒到底是怎么解开的，你可知道？”赫连逸忽然问道。
慕月怔了一下，觉得喉头又是一股腥甜。她强行咽了回去，笑道，“不是你师傅给了你解药吗？”
“其实最初的时候，师傅就和我说过，我这毒，无药可解。”若不是万俟雪和他说用红灵珠就能换解药，他怕是早就已经放弃了。
他原以为红灵珠拿回来，就能立刻换到解药，可师傅的反应却让他很是意外。
之后慕月的解释更是牵强。
红灵珠入药才能解毒？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红灵珠还能入药的？
可是他昏睡之后醒来，身上的毒却解开了。
他第一时间想要见慕月，可阿南前辈却告诉他，慕月和师傅走了。
他出去打听了一圈，听人说师傅上午一直都在听雨阁。教授武功，向来都会选择安静，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听雨阁显然不可能。
他又到楼中的珍宝阁周围去打听了一番，正巧听人说起红灵珠，说那珠子能照亮整个珍宝阁。
红灵珠若是被存放在珍宝阁，并没有入药，那他的毒又是怎么解开的？
“你说过，红灵珠也是解药之一，对吧？”赫连逸一直看着慕月的眼睛，不想给她任何说谎的机会。
而慕月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
阿南竟然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直接让赫连逸过来了，不是摆明了想让他知道真相吗？
“对，我说过。但具体怎么用，只有你师傅知道。”慕月明白，他明显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问。
说不定他不小心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红灵珠，所以对她的说法有所怀疑。
“你还想骗我多久？是不是想让我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赫连逸看到她痛苦到浑身战栗的模样，想到了自己毒发的时候。
“我骗你什么了？”慕月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只希望赫连逸能马上离开这里。
“告诉我，我的毒到底是怎么解开的？我师傅上午根本就没有离开听雨阁，怎么教你武功？红灵珠也被好好存放在珍宝阁里，根本没有入药，用作解药也是无稽之谈！”
赫连逸知道自己的毒能解开必然和慕月有关系，但他并不能肯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你换了血。”阿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慕月错愕地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暗含笑意的眼睛。
慕月不明白，她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是特意来看她笑话的？
想要嘲讽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太鲁莽？
“你说什么？”赫连逸转头看了一眼阿南，然后将目光转回到慕月身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也知道，我体质特殊，你身上的毒到了我这里……”慕月原本想说，轻轻松松就解开了。
但她目前这情况，说这样的话赫连逸肯定不会相信。
“谁让你这么做的？”赫连逸只恨自己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慕月这么做的。
她怎么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
“我不是没事吗？”慕月故作轻松，但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汗珠出卖了她。
“前辈，可否将我们的血换回去？”赫连逸走到阿南面前，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句。
“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你真的想将血换回去？在换血之前，我就已经和慕月说明了情况，她知道她会面临什么。”阿南说得一脸淡漠。
“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赫连逸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只想知道他还能不能将慕月的血还回去，让她好起来。
“前辈。”慕月用最后的力气喊了阿南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虚弱地爬在了桌上。
阿南看了一眼慕月，“我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能为你付出这么多？”
“连前辈也看出来，她并不喜欢我？”赫连逸苦笑。
若是慕月喜欢他，她的付出就顺理成章。
可慕月并不喜欢他，却仍旧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大概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威胁她的人吧。”赫连逸想到那日她犹豫之后仍旧不顾安危要帮他救人，嘴角便有了一抹笑意，“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
“虽然你的血是慕月换给你的，但如今你已经好起来，也就说明那些血适应了你的身子，不再是我们族人的血了。”
言外之意就是，血……换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