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意思，就是要耍赖？”慕月早就猜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得笑了起来，“堂堂轩王，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了……”
“本王的名声一向都不好，所以才不会在意这么多。”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耍赖了，当然就要耍到底。
“你！”慕月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答应什么？”
“你不想对本王负责，对吧？可是事情都要已经发生了，本王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怎么办？”尹凌枫压低声音，“况且那滋味不错，本王迫不及待想要重温了。”
慕月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差点转身就走。
那杯茶他还没有喝呢，她怎么能走？
“你想让我对你负责？”慕月看向他的眼睛，这会儿尹凌枫对她没有丝毫防备，放心大胆地和她对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对他使用瞳术。
慕月可不想再用什么计策让他喝下这杯茶了，她的手还疼着呢。
“其实我想让你做的时候也不难，只要你喝下你手边的茶就好了。”慕月看着他将茶杯拿起来，心里竟然会有一瞬的后悔。
她知道尹凌枫喝下这杯茶就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会少很多纠缠。
怎么想这都是好事。
可要真的是好事，她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难受的是她自己不能忘吗？
茶杯举到嘴边的时候，尹凌枫的动作顿了一下。
慕月被他这个停顿吓得不轻。
她知道，她的瞳术并非是任何时候都能有用。
若是她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或者是对方的意志太过坚定，都有失败的可能。
尹凌枫之所以会停顿，是因为她方才有所动摇。
但她心里清楚不这么做的后果，所以她并没有让尹凌枫真的停下来，而是看着他将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他将茶杯放下，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的时间比红鸾的稍微长一点，应该是因为他喝下的忘川水更多的缘故。
幸亏他没有带着烈刃前来，不然慕月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从解释眼前的状况。
“喂！你昨晚是不是又到迎春阁去了，所以才会这么累？”慕月看到他有醒来的迹象，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要休息的话就回你的王府去，我这里可不是你休息的地方。”
尹凌枫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记得他分明在王府的书房里处理公务，怎么一睁眼却到慕月这儿来了？
慕月看到他一脸迷茫，不由在心里暗道了句不好。
不会是自己不小心用多了剂量，让他连她都给忘记了吧？
“慕月？”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慕月松了口气。
他还记得她。
“要不要我让王府的人来接你？你怎么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慕月尽量避开他的眼神，不让他看出他眼中的心虚。
“要不是你害得本王被马蜂蜇，也不会这样。”尹凌枫站起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在地上，亏得慕月扶了他一把。
“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是你不肯听话，一定要过来，才会被蜇的。烈刃为什么没事？”慕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可她不敢问。她怕自己一说，他会察觉到不对。
尹凌枫只觉得自己的头晕得不行，也不想去追究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让慕月找个小厮去王府喊人来接他。
以后出门还是得把烈刃带在身边才行。
“你不会还在为你输给我生气吧？”慕月扶着他重新坐下，然后看了一眼还没有收拾的棋局，“看你这样子，要是我再和你下，你肯定会说我占你便宜。”
“白子是你？”尹凌枫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惊讶地问了一句。
“不是我难道还是你？”慕月冷哼一声，“以后我都不会和你这种只会耍赖的人下棋了。”
“本王怎么耍赖了？”尹凌枫挑眉问她，“本王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他说这句话可不是想要耍赖，而是因为他的确不记得。他的记忆里好像出现了一段空白。
只要试着去想，就会很难受。
慕月看到了他额头上的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不想硬生生地删去他这段记忆。
可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王爷，你没事吧？”烈刃忽然出现，将尹凌枫扶了起来。
“没事，大抵是这几日太累了，所以才会又犯了头晕的毛病。”尹凌枫回头看了慕月一眼，“下次本王再来找你下棋，绝对不会耍赖。”
慕月没有回答。
她总不能和他说，他很快就会入宫了，所以不会有下次了吧？
看着尹凌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慕月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个个捡回到棋盒里，而后将剩下的黑色棋子呼啦一下拨到另外一个棋盒中。
“小姐，你的手没事吧？”红鸾先前就想关心一句了，但因为王爷在这里，所以她没有敢打扰。
“没事，不过就是小伤而已，哪里能和你的伤相比？”慕月勉强笑了笑。
“奴婢都还没有和王爷说过一句谢谢呢，若不是她，奴婢哪里还能活到现在？”红鸾是宁愿被打死都不会承认她偷了东西的。
所以那天其实她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
没有想到轩王会忽然出现，让大理寺的人证明了她的清白。
这恩情她怎么能不记在心里。
“你没有听到他说他还会来吗？你总有机会能和他说的。”慕月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是让自己出现在太后的寿宴上，其他的，她都不该想。
可为什么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天晚上她和尹凌枫在一起的场景？
不管慕月怎么用力地摇晃脑袋，都没有办法将那个画面赶走。
“小姐，老爷带着裁缝过来了！”红鸾开心地喊了一声。
慕月觉得奇怪，慕安怎么会带着裁缝到她这里来？
他终于想起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给她这个女儿做过一件新衣裳了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