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城堡的尖顶都披上了晚霞的彩衣,洁白的云朵也被染红。
在布拉格走了一天,章明晞好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不行啦,真的是要休息了。”
“这样好啦,你回酒店休息”,方泽雨将章明晞送回酒店门口,他才开口说,“我还想多走一会儿。”
章明晞点头,她转身走入酒店。
于是,只剩方泽雨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布拉格闲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闭上眼睛都走不丢。方泽雨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街角一张宣传单忽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他定睛一看,这是卓定垚当天参加的布拉格舞团,今晚又有表演,还是最后一晚。?
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不断指引着方泽雨,不知不觉间,他来到剧院。方泽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剧院门口。他望着周围环境,忽然想起那时当天他跟卓定垚在街头恋爱的甜蜜回忆,好像卓定垚还在他的怀中,她歪着头笑着说:“我最想在这里跳舞……”?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似的。
方泽雨苦笑着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此刻他见到一个女子背影,神似卓定垚,他不禁追上去。大喊一声,“你等等!”一个陌生女子惊讶地转过头来。满心期待的方泽雨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赶紧道了声歉,失魂落魄地走回剧场方向。
方泽雨再一抬头,看到卓定垚竟然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还在回忆之中,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错觉,他伸出手紧紧拉住卓定垚,真实的触感和温度传到他的手心,他才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卓定垚没有甩开方泽雨的手,任由他握住。只因,卓定垚早已在茫茫人海中看到方泽雨,她更连方泽雨认错人都看在眼里。?
不一会儿,方泽雨才发现自己紧紧握着卓定垚的手,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挠了挠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布拉格?”
卓定垚笑着答,“我和高哲找彼列基金谈一些事。”
方泽雨想起在剧院门口徘徊的她又问:“为什么到最后你都没有进去看表演。”
卓定垚无奈地摇头,“我都没有办法继续跳舞,再看只会更觉遗憾。”
离开剧场,二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布拉格的街头。卓定垚看着周围的风景,而方泽雨时不时目光瞟向卓定垚。有时候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卓定垚打破沉默,这才打消了方泽雨心中的尴尬。二人聊天散步,像是找回昔日谈恋爱的感觉。?
忽然,卓定垚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显示的名字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方泽雨见状问:“推销电话呀?”
卓定垚坦言说:“是程凯,我觉得程凯好烦,明明没有事都这样打来。”
方泽雨心一沉,他似乎是试探地说:“他关心你而已!想和你报到!”?
卓定垚被方泽雨的话吓了一大跳,她有些惊讶地说:“报什么到呀?我都没有和程凯一起”,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他是不是到处和人说他追我呀?”
方泽雨点头,连连说:“是呀!”
卓定垚没好气,“你都知道啦!他傻吗!”?
方泽雨听到这话,暗自偷笑,心里乐开了花。
卓定垚见方泽雨笑得一脸开心,忍不住问:“连你都信我们在一起呀?”
方泽雨立马否认,“没有!”但心中暗喜。
一阵微风吹来,一片树叶落下,卓定垚捡起树叶,透过树叶她仿佛又看见了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她像是喃喃自语,“到现在我们都没试过在这里看红叶。”
方泽雨微笑着承诺她:“我们两个月后一起来看红叶吧,今晚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卓定垚点点头,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回酒店。
章明晞走出房门,正好看见卓定垚和方泽雨。三人相遇,瞬间气氛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方泽雨热情地上前和她打招呼,他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晚上好,定垚也过来了,还和我们住同一层!”
卓定垚看着章明晞也过来了,面色一沉。?
方泽雨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眼里的火光,他还是一脸温柔地问卓定垚,“不如明天一起吃完晚饭,我们搭同一班机回香港。”
卓定垚一口答应,便开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章明晞将一切看在眼内,她不由地攥紧了自己的掌心。?
翌日,正当卓定垚在房间里开心收拾行李,忽然收到方泽雨短讯。短信的内容让她失望不已,短信里写着“不好意思,我们有些事,要回德国,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香港。”?她紧紧握住手机,想要删掉这条让她痛苦的短信,却又有些舍不得删除。
与此同时,机场里章明晞特意和方泽雨道歉,“没想到德国那边临时有事要和你过去处理,搞得你和卓小姐爽约。”
方泽雨淡然一笑说:“我明白。没关系,以后回到香港都有机会见面啦”,说完,他又绅士地帮章明晞提着行李走向机场安检。
章明晞勾起唇角,玩味一笑。?
此时,监狱里的贺天生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贺天生有些不解地看着卓启堂,“你找我有什么事?”他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卓启堂一脸坦诚地说:“我想和你合作。”
贺天生随即也严肃道:“律师有让我看你的文件,老实说如果真是玩的,都可以好好玩。”?
卓启堂不急不慢,“你考虑下。”
“呵呵,”贺天生冷笑两声,反问他:“但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别忘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都是你搞的!”
“哈哈哈”,卓启堂也随之一笑,“监狱困不住你,而且你也都坐不久……反而你需要好好打算你出狱之后怎么做……你对季生的人事安排,我怎么会留意不到,你不是担心你搞不定你老婆,你需要委任几个董事进去?她现在和天荫的方泽雨走得很近,如果他们连成一线,你出狱回来,拿回季生都不够他们来……”
贺天生一惊,他没想到卓启堂这条老狐狸,居然对季生的情况这么了解。?
像是为了争取贺天生的信任,卓启堂说坦白说:“我手上有的东西不多,卓定垚冤枉我走。就算我想自己做,卓定垚一定会再中伤我,我也都很难做。但是你就不同,你手上的东西比我多……”?
贺天生疑惑不解,他试探性地问卓启堂:“你真要整自己女儿?”
卓启堂反讽贺天生,“你都提防你老婆了,我要搞垮傲堂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爸爸,谁才是掌权的人!我可以一手搞起傲堂,也可以将傲堂扫倒!”?他冷眼看着贺天生,继续说,“你觉得这个游戏好玩的话,我们一起玩,你考虑下,我等你消息!”说罢,他关门走出探视房。
贺天生不置可否,陷入沉思。?
告别了布拉格的蓝天白云,回到国内的卓定垚心情依旧沉重,她收拾妥当,准备搬走。
拉着行李箱的卓定垚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她刚好看见彭世岳便问:“我爸爸在哪里?”
彭世岳答:“书房”
卓定垚放下行李走到书房门口,她敲敲房门,却无人开门。
书房内,卓启堂听到了卓定垚的问话,但他还在生卓定垚的气。所以,他决定关紧房门不理卓定垚。?
卓定垚心知卓启堂多半是没有原谅她,无奈之下她只好隔着房门,向卓启堂道别,“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说完,她便拖着行李离开。?
此时,章明晞准备出门吃中饭,她开心地换上了一袭诱人的黑色露背长裙,又戴上了一对轻盈的白色羽毛耳环映衬。她涂上正红色的唇釉,抿了抿嘴,红唇鲜艳欲滴,如同带着露水的花瓣。
章明晞满意地照了照镜子,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她才欢快地哼着小曲走出洗手间。
阮令翘望着如此精心打扮的章明晞,她踌躇了半天措辞才敢开口:“那个,我突然想到,刚才方先生打电话,他说有一些事,不能来和你吃午餐……”?
章明晞一阵失望,她不禁向阮令翘发火,“你早不和我说!……”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阮令翘都一愕,她不知道为什么章明晞如此暴怒,只得怯生生地说:“你刚才去了洗手间,我都是刚刚才知道。”
章明晞一怔,自知情绪过了火。?
见她淡定了些,阮令翘又继续问:“需要不需要再帮你订位?还是帮你买三明治?”
“不需要!”章明晞明确拒绝,她又想起了其他事情,便问:“这两天的schedule怎样?有什么公事要处理?”
阮令翘翻了翻手中的日程本,她答道:“最重要的是明天,贺生的上诉,法院会有结果……”
章明晞一愣,她没想到这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办公室外的天色已暗,章明晞放下手中的工作,伸了一个懒腰,收拾了一些文件准备带回家处理。
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飞速倒退,坐在回家车上的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她陷入了对自己和贺天生关系的沉思。
章明晞打开家门,发觉电视机没有关,她心知贺天生已经回来。画面里主播正在报导新闻,“今日,法庭接到上诉,贺天生即时保释受审。”?
恰好,贺天生洗完澡出来,看到了刚进家门的章明晞。他一边拿浴巾擦干头发,一边说:“还是在家最舒服。”?
章明晞走向酒柜,她拿出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打开红酒后,她将倒好的一杯酒递给贺天生,“你回来就好啦!这酒等你好久啦!”
二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章明晞像是卸下了担子一般,她故作轻松地说:“现在我可以将季生交回给你了。”
贺天生明知故问道:“曦伦这段时间很忙么?”
章明晞淡然说:“是,正在搞和天荫合作的事。”
贺天生一惊,章明晞却没有在意,她像是松了口气,“你回来的消息一出来,季生的股价已经升了不少,回来就好,看来要搞些大动作收复失地……”?
贺天生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他一语双关地说道:“是,是要搞大动作!”
不久后,卓启堂的电话响起,看见是彭世岳打来的,他立即接起电话。
彭世岳向他汇报:“贺生答应和你合作。”?
“哈哈哈”,卓启堂满意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