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你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医学竞赛?”
陆漫漫倒上一杯水,整杯下肚才回应道:“告诉你干嘛?”
“告诉我,我就会拦着你不让你去丢脸!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你,电视上对你的报道又有几句是在帮你说话的?还不是对你冷嘲热讽的,没有金钟罩就别揽瓷器活,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陆漫漫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看着穆桂珍的反应,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告诉穆桂珍的原因。
“结果还没出来,你就这么急着数落我?你还是我妈么?”
陆漫漫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她真恨自己一时心软,让母亲在这里住下,可她知道,若不让她住下,她又会良心难安一辈子。
真是纠结。
穆桂珍脸上的窘迫一闪而逝,随即又挺直了腰板道:“结果?你好朋友沐羽润已经是第一名了,你还要什么结果?你瞧瞧人家沐羽润,再看看你自己,哪一点都不如别人。”
小耗子黑沉了脸,他虽然爱和陆漫漫没大没小,但也完全是因为他和陆漫漫关系特别好才会这样,别看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心知成熟得很,对于穆桂珍的话,他一大半都听懂了。
“外婆,我不许你这样说陆漫漫。”小耗子嘟着嘴,不满道。
穆桂珍慈眉善目冲着小耗子笑道:“我的乖孙,外婆哪里在说陆漫漫,我这是在教育她。”
小耗子哪里会听她的,直接挣脱开穆桂珍的怀抱,自己则跑到一边:“你就是在说陆漫漫,我不喜欢你了。”
穆桂珍顿时心都吓碎了,她对小耗子那么好,小耗子却说不喜欢她了,她别提有多难过。
连忙改口道:“好好好,外婆不说陆漫漫了,乖孙别生气,快来外婆抱抱。”
小耗子这才走过去给穆桂珍抱,还冲着陆漫漫扬扬眉,陆漫漫差点笑出声来。
有小耗子在,穆桂珍是对陆漫漫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她也和穆桂珍发不起脾气来,怕给小耗子造成心理阴影。
穆桂珍眉头一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今天是严女婿的生日,你可别忘了一会儿给严女婿送礼去。”
“他生日关我什么事?要送礼你去送。”陆漫漫朝着洗澡间走去,洗了一把脸。
穆桂珍放下小耗子,紧跟着陆漫漫去了洗澡间,不停地唠叨道:“这是什么话,严女婿生日,你有这个义务去给人送礼,既然孩子现在已经被严家认定了,你何不抓住机会往上爬,争取和严女婿复婚?你呀,就是没长脑子,一点都不聪明。”
真怀念以前那个知书达理懂事的女儿,不管她说什么,陆漫漫都会照做,现如今,真是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穆桂珍每次说起这件事,陆漫漫的心里都会没来由地产生一股烦躁。
“我不想和他复婚,我有能力养小耗子,你若真的舍不下严家,不如你自己嫁过去好吗?”
陆漫漫不明白,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毫无信任可言,对别人倒是自信满满。
“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有能力?你的能力早在五六年前就消失了,你说你参加个竞赛吧,第一名都没拿到,你现在告诉我你有能力养活孩子,你在痴人说梦吧?”
穆桂珍从陆漫漫事业垮了那个时候起,便再也不对陆漫漫抱任何希望。
见陆漫漫不说话,自顾自地敷面膜,穆桂珍直接扯下她脸上的面膜,怒气腾腾道:“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去给严女婿送生日礼物,你不想送,那就代表我,帮我给严女婿送,礼物我都买好了,就放在你的梳妆台上,你要是不把礼物给我送去,我跟你没完!”
紧接着,小耗子也凑到穆桂珍跟前,道:“陆漫漫,爸爸生日你为什么不去?之前你们说的话,是不是在说他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所以陆漫漫才会对爸爸那么不友好?”
之前就因为各种原因骗了小耗子严厉爵是他父亲的事,现在若是揭开真相,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出来,她现在还在等竞赛结果,不想出任何差池。
她只好蹲下身子道,安抚道:“我只是很累了,想要休息,所以不太想去,你不要乱想哦。”
小耗子瘪着嘴,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小脸憋的通红,仰起头,一本正经地问陆漫漫:“陆漫漫,你说我能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陆漫漫一听,立马摇头:“当然不能,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样是不对的。”
小耗子闻言,顿时长吸一口气,脸上迸射出了喜悦:“走之前,我答应过奶奶,说晚上会带着陆漫漫给爸爸过生日,如果陆漫漫不和我一起去的话,我就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可是陆漫漫说不去……那我就成了没有信用的人了。”
小耗子故作失落惆怅,陆漫漫又不是看不出他一小肚皮的坏水。
别看小耗子年纪小,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让陆漫漫无法反驳,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孩子,有一天会为了别人来和她辩论,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耗子居然会记住她给他讲的一些大道理,然后将这些道理放在她身上,别提有多别扭。
倒不是说小耗子说错了,而是这才多久,严家到底给小耗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小耗子如此向着他们?
最后,在小耗子的悉心教育下,陆漫漫在家里磨蹭了许久,又是敷面膜又是睡觉,澡都洗了三遍了,就是赖着时间不肯早点去。
严厉爵已经把地址发给陆漫漫,陆漫漫假装没收到,奈何小耗子知道密码,一翻就翻到了,拿着手机质问她。
陆漫漫眉头窘迫扬起,才不情不愿地换好衣服,准备开车载着小耗子去严厉爵说的饭局位置。
临走前,穆桂珍又急急忙忙将她给严厉爵买好的礼物交予陆漫漫手中,生怕陆漫漫落下了,陆漫漫打开一看,这可是价值三十万的手表。
对严厉爵来说,三十万根本不值一提,可对陆漫漫来说,那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母亲还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