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一时接受不了。
不,她并没有爱着严厉爵,她的难受只是因为严厉爵死了,就没有人再帮着她解决奶奶的事情。
她对自己这样说。
可心底的难过越发深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些感情,其实忘不掉,更不会轻易地消失掉。
还记得五年前,她有多痴迷于严厉爵,爱他爱到不惜一切,甚至为了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工作,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
就连当初她在医学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严厉爵连面都没出过,她也不恨他。
她恨他,只是恨五年前不肯听自己的解释,恨他污蔑她腹中怀着的孩子是顾行止的,恨他只站在沐羽润那一边质问她。
可当听到他可能死去的消息,她的心没来由地颤了颤。
她一味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种心疼和难过不是因为她还爱着严厉爵,可现实呢?
也许,她真的觉得自己只是难过严厉爵死了,也许,她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醒来时,又是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天花板,她多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还在陆瑶的家里,早上接小耗子念书,晚上接他回来,做一桌可口的饭菜,就这样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而那些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事实呢,总是事与愿违,这不可能是一场梦,她更不可能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严厉爵!
脑海中只有严厉爵这三个字,便再无其他。
她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门。
刚踏进门外,她被眼前的装潢震慑住了,要说严厉爵的家里是低调的奢华,而这里,则是一种张扬的奢华。
整栋房子大的如王宫般让人找不到头尾,能建造这样奢华的房子,怕是房子的主人不仅有权利,还有势力。
而且还是让人不可估量的势力。
绕来绕去,总算让她绕出这栋房子,来到了花园,花园的中央是一个几百平米的游泳池。
游泳池内,一抹妖娆的身影在水中来回摆动,看上去,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萧逸何站在岸上,扔给上岸的迪恩一条浴巾,脸色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大冷天的你游泳,真不怕冻死?”萧逸何冷冷地嘲讽着。
萧迪恩白了他一眼,她心情本就不好,还被他无情嘲讽,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气,顿时又被点燃。
“冻死最好,你们男人就是这么冷血!没有一个好东西!人家陆漫漫可是有夫之妇,你还不放了别人,留着给你做夫人么?”
萧迪恩一提起陆漫漫,萧逸何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我只是欣赏她的实力,你以为我在想什么?”萧逸何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点燃一根香烟,旁若无人地抽起来。
萧迪恩则是一脸嘲讽,调侃道:“反正严厉爵已经死了,你收了她做少奶奶又如何?
这女人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人么?怎么到了手里,却又不敢要了?我那雷厉风行做事狠辣的哥哥去哪儿了?”
萧迪恩肚子里憋了一股气,正愁没地方撒,刚好萧逸何点燃了她的怒气,她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拿出来说。
而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被陆漫漫听见,一时间,竟还有些尴尬。
这两人对她和严厉爵都这么熟悉?现在,她才想着去了解这两人的身份。
迪恩的嘴不饶人,见萧逸何一时语塞,嘴巴更是关不上了:“要我说,那陆漫漫除了医术好点,其他的看上去还可以。
你也老大不小了,反正严厉爵死了,这些年来你也没什么看得入眼的人,不如就凑合陆漫漫一起过,反正他们早就离婚了,在道德上,也没人会谴责你。”
迪恩说着这番话,眼底却是一片不屑,她就是不高兴这些男人说一套做一套,口口声声说爱,转身却爱上了别人。
她昨天本想着去破坏婚礼,给那两个人难堪。
可仔细想想,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她一点都不想弄脏她的手,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她。
想着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心里恶心极了。
“你累了,回去睡觉吧,来人,给迪恩放点热水,给她好好泡个澡。”
天气骤然转冷,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空气中的温度只有十来度,迪恩只穿着泳衣站在外面,姣好的红唇已经变得乌紫。
萧迪恩愤懑转身,不再去看萧逸何,刚转身的那一刻,又瞥见了陆漫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倒不是她讨厌陆漫漫,而是现在看谁都火气大,特别是女人,特别是像陆漫漫这种看上去长相温柔不张扬的女人。
谁知道这种女人心底里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心,亏她还把那个女人当做自己的好闺蜜,转眼就和自己最爱的男人上了床。
恶心。
都恶心!
陆漫漫没有闪躲她那愤恨的目光,只淡漠地看着她,这下,反而让萧迪恩有些自愧不如,一时间,一股气憋闷在心里,让她发泄也不是,不发泄也不是。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里,将房门猛地一关,世界,一下字安静了不少。
在萧迪恩走后,萧逸何才注意到了陆漫漫的存在。
意识到陆漫漫可能来了许久,便打破了尴尬道:“迪恩心情不好,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一个完美绅士的模样,完美到让人不敢靠近,油然而生出一股距离感。
可她现在有求于他,也就忽略了他高贵的气场,走到他面前,求道:“萧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一听到她有求于他,他薄唇抿成一条线,她不用说,他都知道她想要求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你求了我,我就一定会答应你。”萧逸何不咸不淡的语调拿捏地恰到好处,平稳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我知道你不可能会答应我,但我们可以交换条件。”陆漫漫昂首挺胸,直视着他的双眸,如今的她连严厉爵的强大气场都能忽略,眼前的人更不在话下。
还是第一次有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就这么高傲地和他讲条件。
而他鬼使神差地想听听她的条件。
“哦?你先说说看,你拿什么和我提条件?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