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村里,许多人也都早早地起来了,聚集到了村口的广场上。
这是陆凡在修路的时候一起修的,目前只是一个光溜溜的广场,但是日后,这里会是出云村村民体育文化活动中心。
王远是最积极的一个,他早早地来到了广场上,还不停地和周围的村民们寒暄着。
在不经意间,他在给大家灌输一个思想。
如果今天早上车要是不到,陆凡就是一个骗子,大家以后千万别再相信他了。
对王远来说,现在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只希望陆凡说的五百辆路虎千万不要来,那批车如果来了,他就真的没法继续在村子里混下去了。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村民们似乎并没有觉得陆凡会骗他们,大家都十分乐观地等着车子的到来。
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连这种鬼话都敢相信。
王远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里是他的家乡,就在十多年前,他也是这群土鳖中的一员。
“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人们就看到村外的公路上,似乎有一个车队在往村子里开来。
这条路只是到出云村的,所以这个车队肯定是到出云村来的。
王远先是一阵沮丧,不过他再仔细看了几眼之后,心中突然兴奋了起来。
虽然那车队离得比较远,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SUV,而是轿车。
不管怎么说,这都可以算是陆凡食言了,毕竟他昨天亲口说的是今天早上要来五百辆路虎。
“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了,那都是轿车,可不是什么路虎啊!说不定跟咱们都没关系呢!”王远不停地说着。
随着车队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愉悦。
他已经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一队驾校的普桑,而且还都贴着驾校的标志。
车辆虽然多,但也不过就一二十辆而已,跟陆凡说过的五百辆差得太大了。
更重要的是,普桑跟路虎能比吗?
一辆路虎,只怕就能买下这些全部的普桑了!
“陆凡该不会是找了几个驾校收购了一堆淘汰车给大家吧。”王远笑道。
不少村民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淘汰车?这是陆凡请来教大家学车的!”苟泽中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不屑地看着王远。
“你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吗?能让驾校到你家去教你学车?”
“这是来教咱们学车的啊!那也还不错。”不少人都惊叹了起来。
昨天在听陆凡问过驾照的问题之后,他们已经在考虑要赶紧去学车考个驾照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行动,驾校车已经开到了村里,这可以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学车有什么用?”王远不服气地喊道,“陆凡昨天说的,可是有五百辆路虎!没有这五百辆路虎,他就算把驾校都给搬过来,也是说话不算话!”
“对!没错!”
又有一些人跟着附和了起来。
能够在家门口学车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他们更加期盼的还是路虎。
车在哪都能学,可是路虎却几乎可以算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人就是这样。
你答应给他一百块钱,结果只给了他十块,他绝对不会因为白得了十块而感到高兴,却反而要去质问你为什么没有给到承诺的一百块。
王远见不少人都附和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大为得意。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陆凡承诺的路虎车不到,他绝对能够再次代表村民去和出云制药厂谈判,直接拿到钱。
王远正想着,驾校车已经来到了眼前,当先一个下车的,正是八州驾校的校长李泽。
“老苟啊,麻烦你在这里等了,这块地方就是练车的场地吧?”
李泽一下了车,就哈哈大笑着跟苟泽中打起了招呼。
“就是这里,这块地面积够大,即使是同时有二十辆车开练,也绝对没有问题。”苟泽中说道。
就这样,未来的村民体育文化活动中心先变成了一个练车场。
“乡亲们麻烦大家让一让,我们先在地上画好线,然后大家就可以练车了。”李泽大声喊道。
空地直接练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必须先把线画出来,否则那些倒库侧方位什么的,根本就没法练。
村民们依言让开,也有人直接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车都还没有,就先学车了?”
“没车?你们村马上就要有五百辆路虎了,不学你们怎么开啊?”李泽笑道。
他这话一出口,村民们顿时都放心了不少。
连外人都知道他们马上要有五百辆路虎,这总该是真的了吧!
再说了,这驾校明显是陆凡联系来的,他要是没买车,搬个驾校到村里让大家学车干嘛?钱多烧的吗?
“车没来,说什么都没用!”王远恶狠狠地说道。
他可不愿意他苦心经营出来的局面,因为一个外人的一句话而遭到破坏。
外人随便说句话你们也敢信?
王远很生气。
王远很焦虑。
王远只能强迫洗脑自己,洗脑别人。
只要车没到,一切都说不准。
这是他对自己说的,也是他对别人说的。
至于他到底是想要骗谁,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要车没到,一切都不好说。”王远在对第六十二个村民说了这话之后,那个村民突然朝公路上一指。
“看,车来了。”
王远连忙回过头去。
车确实是来了,这次就连他,也看到了。
来的是一个大货车车队,非常长的一个车队。
虽然来的是大货车,但是基本上每个人都已经能够看到,这些大货车是拉车的大货车!
每一辆大货车后面的车斗上,都被分为了上下两层,全部都放满了汽车。
“看起来似乎真的是路虎啊!”不知道谁叫喊了一声。
现在,所有人都再也没有了质疑,他们朝着拉车的大货车涌了过去。
村民们现在的心情,比他们以前最大的丰收时,还要兴奋得多,他们都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来表达喜悦。
只有王远一个人,就像死了亲妈一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