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已接近末尾,战事在逼近。
纵使众人都佯装无事,然而并不是他们这么想就能这么做到的。
更何况,不仅仅是边疆,也不仅仅是坤云,天下间都嗅到了战火的气息,紧张甚至都渗入了空气,边疆营地里就连上个厕所都担心龙桓在地下打洞突袭。
“小颖子,你知道小川子去哪里了吗?”花梨捧着小脸,看着虞颖研究地形图。
“我不知道,他只说要回他的故乡,而他的故乡,我也不知在哪里,兴许,回去可以问问老韩。”
虞颖不经意一瞥,见花梨有些许落寞之色,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地图,摸了摸花梨的头,“你不要多想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花梨点点头,大大的眼里盈着几分怅然若失。
她心里是清楚的,黎铭川没有音讯,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知道了黎铭川在何处,一定会去找他,一定会去问他心里有没有师姐。
无论黎铭川怎么回答,都不是她期望的。
倘若黎铭川说,有,那么她肯定是为师姐高兴,可这么一来,黎铭川如果以后找了别的女子,她一定会气愤的。如果黎铭川不找其他女子,师姐已经去了,她不希望黎铭川孤独一辈子。
倘若黎铭川说,没有,她定是会为师姐不值。然而,这样一来,黎铭川却是不会像她一样伤心难过了。
花梨不由得叹息,人心倒是复杂得要死。
虞颖看着花梨愁眉不展的样子,正欲安慰,帐外突然响起了号角声!
“敌军入境!全军戒备!”
表面祥和的一切终在一声吼中支离破碎!
战鼓擂擂,战旗烈烈,随之入境的秋风飒飒,战火狼烟,战争一触即发。
“元帅!”
虞颖一出主帐,齐战就迎过来,“敌军正在逼近,请让我带兵抵御!”
“师父!”
穆青禾却突然冒出来,“让我去吧。”
“对,让我和穆青禾去。”齐烈站在穆青禾身侧,“让我们去探一探龙桓实力,父亲他们先在军中等待。”
虞颖皱了皱眉,心里思量片刻后,道:“那就由你和穆青禾当前锋。”
“是。”
齐战与穆青禾忙应道,率先带一批将士前去抵御龙桓。
“再由你们分别带数万将士,左右两军,后再两军。”虞颖旋即又对齐战、穆啸林他们命令道。
无论是齐战还是穆啸林,他们都是带兵厉害的将领,虞颖略有忐忑的心,稍放下。
“江湖八方分别按天涯阁八位殿主为首,出其不备,厄其咽喉,主攻龙桓将领。”她也对着江湖众人下达了命令。
“是!”
一众人皆不敢懈怠,在他们看来,此次必将是一场恶战。
“哗!”
一阵风掀起军旗,诺大的帅旗于边疆竖起,上面书写的虞字,恰如当年虞寒率边疆大军捍卫坤云寸寸疆土之时!
那一批老军难抑心头澎拜!
何须战鼓擂擂,单单一个虞字,瞬间鼓舞坤云所有将士杀敌决心!
龙桓军中,一众龙桓铁骑都做好了万足的准备,然而再看见战旗上的虞字,纵然有战车千辆,却抵不过这一个虞字!
“虞?”主帅帐营里,韩王一起身,眸中闪过凝重之色,“怎么会,虞寒早死了,他的后人也死光了。”
一旁的人则惶惶不安,“虞家军。”
是了,边疆军之前被称为虞家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就算虞寒在世也阻止不了我龙桓一统天下。”韩王眸光含着冷冽寒意。
他紧紧地攥起手,轻声喃喃细语:“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逼出来。”
这话听得众人泛起疑惑,可不敢追问。
战争如火如荼,将士的厮杀声在疆场上不绝于耳,鲜血浸染脚下的土地,伤员不断地送往后方,尸体更是遍布了边疆。
“卫我坤云!抵御敌军!”在坤云其他地方,靠近龙桓的边疆,一群自发起义的百姓拿着打制粗糙的兵器与企图突袭而入的龙桓敌军拼杀起来。
在他们当中,一群满身匪气或是煞意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而在此时此刻,不管是谁,在国家为难之前,都只有一个身份,坤云子民!
龙桓国中亦有起义,肥一举着高旗率领众多奴隶,冲进了贵族的府中,反抗着曾压制着他们的人,奴隶贩子更是被绑着游街示众!
肥一望着眼前不停叫饶的贵族,心头一阵痛快,更是一洗一直以来的愤怒。
“大家!跟我一起进皇宫!”肥一大吼,因为用力脖子都粗红起来。
“唰!”
一枚利箭突然破风而来,径直朝肥一刺去,铛的一声!利箭被打落,吓了肥一一跳,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君择睿替自己挡开箭矢的长剑,心脏怦怦跳。
“我们怕死吗!脚底被烙上耻辱时,我们的命还是命吗!在他们眼里,我们还是人吗!”肥一心头更是怒火交加,更加卖力的大吼。
一阵阵响应他的高喊从四面八方如潮水涌来,都是一直以来被欺压的奴隶!
“在他们眼里,我们的命不是命!我们是奴隶!于其白白死在他们手里,不如多杀他们几条命再死!看一看是我们命多,还是他们命多!”
肥一一边吼,在他身边的君择睿挥舞着长剑,替他挡下四方的箭矢。
在轰的一声巨响后,箭矢明显减少。
自远处,一辆巨大的战车驶来,上面站着十多人,皆是奴隶装扮。
“今天就杀进皇宫!让他们自食恶果!”站在战车之上的奴隶话落,所有人欢呼!
而那些人贩子或者是贵族等,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唯一能做的只有瑟瑟发抖。
在他们眼里,这群奴隶疯了!彻彻底底疯了!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韩子阳,希望他赶紧回来镇压奴隶!
殊不知,韩子阳的处境也不容乐观,他连自己这边都忙的焦头烂额,更不要说,关心龙桓帝都发生了什么。
“王爷,不好了,给我们运输粮草的奴隶造反了!”龙桓营帐中有人慌乱地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