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黑暗之境
天骄2018-08-03 18:249,905

  相比较而言,他们是识字较多的,而秦寿大字不识一个,出些蛮力倒还可以,这时候,他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英雄无用武之地。

  “大哥,上面的字一个也看不懂啊,根本就不是现代文字,我猜可能是鬼画符。”最前面的人说道。

  而怿茗则一声不吭,暗暗鄙视,这帮人蛮的过分,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他们要看得懂才是怪事,上面所记述的是古中国象形文字,确实不容易看懂。

  还好他在怿徽的书房里读过一些典籍,诸如《尔雅》、《说文解字》之类,最上面的三个字经过辨认,可以确定是‘祖龙碣’,至于下面的,还有待于一一辨认。

  时不我待,当下最重要的不是考古,而是要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寻到出路或者是宝藏,在里面转悠得久了,大家都迷失了方向。

  怿茗不指望秦寿一行人能够解译出碑文的内容,即便告诉他们也不过是对牛弹琴,他不眨眼盯着石碑,一行行往下读,越读到最后越是激动。

  暗淡的手电筒光,照在石碑上显得很无力,或许是石碑过于陈旧,磨砺上了岁月的沧桑,根本就不是手电筒所能见证得了的。

  怿茗缓缓的移动着视线,不想错过其中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头,石碑上的文字就很有吸引力,上面记载着很多中国古神话,夸父追日,精卫填海……,一个个神奇的符号,像是有魔力一般,怿茗根本无法淡忘。

  “那上面写的什么?”看到怿茗将目光收了回来,众人好奇的问道。

  怿茗淡淡的笑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山海经》里记载的事情,尘封了的岁月,荒诞不羁,至今几乎已经无人相信了,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从上面找到了一个坐标点,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秦寿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相信怿茗所说的话,但又无可奈何,众人都指望怿茗带着离开这个黑咕隆咚的鬼地方。

  怿茗按照石碑上的指示启动了机关,就在机关开启的刹那,他又将石碑上的内容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印在脑海之中,‘祖龙碣’,但凡这样命名的大多是神物,既然有幸见到,自然不能错过了。

  机关开启,众人接连进入,相继登上了一座土台,土台并不起眼,没有五彩精华流转,更没有任何富丽的装饰,不过是高约五米,方圆三十米的小土丘,放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意的东西,此刻却发挥了大用处。

  众人心系一线间,全指望能够有惊人的发现,即便到了最坏的地步,也指望它顺利返回。怿茗确保祖龙碣上的内容无一遗漏之后,也登上了土台,中央之地有凹孔,怿茗将一杆石杵钉入,又缓缓的拔了出来,如此循环,直到弄完最后一个凹孔,怿茗方才停止了动作。

  石杵裂纹斑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一阵风也足以使之化为飞灰,但紧要关头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土台像是复活了一般,激烈地颤动着,几个没站稳的人直接摔倒在地,叫苦声此起彼伏,怿茗忍不住笑了笑,随之又再一次回归严肃。

  究竟能够去到哪里,谁也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条路必有前人走过,绝非寻常。怿茗神态自若,其他几个人就不那么豁达了,内心深处,早有人开始叫骂。

  “唉,我说,咱们这究竟要去哪儿啊?”秦寿也沉不住气了,他可不想如穿越剧一般,此时还在公元二零一二年,下一秒钟就到了清朝或者宋朝。

  穿越得好没准还能捞个一官半职,荣名显身,一不留神惨遭宫刑去做了太监,那可就亏大发了。

  想到这里,秦寿不禁连打了三个寒战。在曲靖城中,他风云了十几年,小弟成群,前呼后拥,虽然压力很大,但也足以值得他自豪了,他可不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北斗,或是勾陈。如果运气好的话,去银河里洗个澡我觉得也蛮不错的。”怿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到了现在,他懒得废话,对方除了身材魁梧肌肉健硕之外,整个一群二百五,要文化没文化,要计谋没计谋。

  ‘北斗’,‘勾陈’,对于有文化的人来说理解起来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眼前十四粗人来说,即便再解释的详尽些,估计他们还是要问这问那,所幸让他们疑惑去吧。

  “会去哪里呢,我希望当嗅到青草香味的时候,是在麒麟公园,或者胜峰亭。”怿茗捂着下巴想了想,彻底陷入了憧憬中,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土台动了,在无尽的黑暗中穿行,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与空间全都混淆了,他们看到了月亮,看到了满天星星正在眨着眼睛。

  “喔,好美啊,快看,那就是北斗七星吧,咦,还有猎户座,牛郎星,织女星,妈呀,那是银河,多么富有传奇色彩的星座啊,怿徽哥哥说我的星座是处女座,不知道我的星座代表着什么?”怿茗满脸天真,点指着虚空,口中尽是一些行星的名字。

  “大哥,你能听懂吗?”十四粗人中有人问道。

  秦寿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此刻,他不想要宝藏了,只想赶快回家,还有一群小弟在等着他关照呢。

  十四粗人这个名字是怿茗起的,在人前,他不得不装作很乖巧,但在内心深处,早就将这群混蛋的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过了。

  还说找宝藏,前路充满了迷蒙,弄不好小命都得赔上,怿茗恨透了这群家伙,巧言令色将他骗来,半途方才现出丑恶的嘴脸,将他一步步逼上绝路。

  什么原因会让秦寿一行人找上他,怿茗实在想不明白,半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小叫花,对别人奴颜婢膝才换来几张微不足道的钞票,而后虽然时来运转,但也没有多大的知名度,怎么偏偏就给找上了。

  “给王恒那小子打电话,让他好好把聂老不死看稳了,要是逃脱唯他是问。”秦寿对身边的一个人命令道。

  那人很气派的拔出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晕,狂晕,尤其是秦寿,当场便将手机接过去摔个粉碎。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信号都没有,真他妈吊胃口。”秦寿抱怨连连,相比之下,那几个小弟倒显得无喜无忧,淡定不少。

  怿徽在昆仑山住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后他彻底绝望了,昆仑山——传说中的仙府,终于要离开了,他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从这里走出去,而今回来,没有丝毫的喜悦,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留给他的,将是永恒的谜题。二十来年,看着身边的人渐渐老去,而他自己却无丝毫变化,就连长一根白头发都觉得很奢侈。

  常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而他呢,注定与此无缘,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有机会尝试,他宁可选择死上一回,但上天偏偏像是跟他开玩笑。

  世上谁人愿意死,只有一种人——活腻了的,对怿徽而言,他还没有活够,不过好奇心却始终让他有意去尝试一番,多次尝试失败,残酷的事实注定他永远死不了。

  推开门,看到凤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没有看到怿茗,怿徽感到很纳闷,这两小家伙不经常在一起的吗?怎么此时此刻却只见其一,未见其二。

  “小凤,怿茗去哪儿了?是不是饿了,干嘛哭啊?”这辈子最受不了有人在他跟前落泪,凤儿的表现让怿徽很无奈,自从二十年前被人挖出来,他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见到谁为他落泪。

  “怿徽哥哥,他……,被人拐走了,去了乌蒙山,找金色的骷髅头,找宝藏。”凤儿泣不成声,将此前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下。

  怿徽痛苦的摇着头,一直以来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半年前,他就隐隐觉得事情没完,还将会有下文,本来以为事情会应在自己身上,谁知才离开不足两个星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怿徽一边安慰凤儿,一边询问聂大叔的落脚点,既然之前怿茗见过聂大叔,那这件事聂大叔肯定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从废巷中走出,怿徽满脸惊愕,怿茗小小年纪,被人骗被人利用也算情有可原,但聂大叔实在不靠谱,为了几千元钱就把怿茗给出卖了。

  凤儿努力地擦拭着眼泪,都快要变成小花猫了,前不久她对聂大叔还有几分好感,现在,就连头发丝般微不足道的分量都没了。

  “他怎么能那样呢,哥哥,我要哥哥,呜呜呜……”凤儿哭的越发厉害了。

  万般无奈之下,怿徽承诺会沿着怿茗走过的路线走一遭,将怿茗从坏人的手中救了回来,得道了怿徽的保证,凤儿方才止住了哭腔。

  黑暗中,土台光速穿行,呼呼的风声在耳畔肆虐,大有将众人耳朵拧下的趋势,怿茗双手捂着耳朵,心里却在突突的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哐当,通,通,通。”土台上的人一个个失去了重心,都做着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几秒钟之后,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人摔到了手,有的人摔倒了头,更有甚者钻到了地表下。

  土台定格在空中,安如磐石,稳如泰山,十五个人叫苦不迭,摔得最惨的便是秦寿,整个人鼻青脸肿,众人见了都想上去胖揍他一顿。

  “大哥,你没事吧”,几个小弟很卖力地将他从土里刨了出来,当见到他那副熊样之后,恨不得立刻将他塞回土里。

  “这是什么地方”,怿茗首先发出询问,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土壤的颜色如浸染过鲜血一般,鲜艳夺目,空气似乎不会流动,万事万物同一时间定格住了。

  众人一听,暂时忘记了疼痛,纷纷将目光散播四周,猩红的土壤,看起来毫无生气,见不到一棵植物,除了周围的人会让自己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之外,根本无法让人生出些微的震颤。

  “苍天,这是哪里啊,我不是真的穿越了吧。”秦寿平时没少看穿越剧,这会儿想象力倒挺丰富的,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景象与穿越扯在了一起。

  虽然是白天,但整片大地昏惨惨的,天空也看不到光源所在,不只是哪里投来的亮光,将众人所处的地域照亮了。

  “大哥,咱们真的穿越了吗?”旁边,胆小的人问道。

  秦寿瞪了问话的人一眼,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哪有那么好穿越的,要是真穿越,估计这会儿最想哭的人莫过于他自己了,没有那群小弟在身后跟着,总会让他觉得威风不足。

  血色大地无边无际,不知道那一条路才适合行走,地势平坦,无论走哪一条都会很顺畅,最大的差别不在于过程,而在于结局。

  摸索了近半个小时,连半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很多人沉不住气了,这时候不要说其他的,单食物就足以让他们忧心。

  本着强烈的愿望寻找宝藏,在计划中,即便找不到任何金银财宝,也可以猎杀几只珍稀动物回去赚点钱,哪知道头脑一发热,跟着怿茗这小子进了洞穴,往后的事情,就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究竟谁才是组织者啊,现在连秦寿自己都有些纳闷了,总感觉像是被怿茗牵着鼻子走。要真是那样的话,做人就太窝囊了。

  “你们干什么?”愤怒的声音撕人耳膜。

  前面不远处,怿茗恨恨的盯着身边的五个粗人,两分钟前,五个粗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背后,在没有任何招呼,尚未陈述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将他放倒在地。

  秦寿一步步上前,脸上横肉抖动着,在他的手中,一把尖刀闪闪发光,锋利无比,看起来嗜杀,凶残,恶贯满盈。

  怿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这鸟不拉屎连手机信号都检测不到的地方,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没想到,威胁的源头竟然始于和自己同行的人。

  在生死关头,任何淡定之说都是罔谈,除非真正遇到了不怕死的存在。怿茗才多大,不过十一岁,刚刚开窍,对生活有清晰的认识。

  秦寿冷笑着,每一步迈出都显得很坚定,看来不杀眼前人誓不罢休,周围的人想要解劝,但却没有勇气,他们太了解大哥的手段了。被他惦记上的人,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

  “小子,你就自求菩萨保佑吧。”稍微有同情心的人不忍心往下看,将脸转向一旁。

  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理解秦寿此刻的行为,杀人灭口需要动机,他们实在不清楚秦寿这样做是何原因。

  刀子寒光湛湛,血色大地仿佛也在颤抖,四周静得出奇,时间错位,空间凝固,但就是无法阻止秦寿的步伐。怿茗闭上眼睛替自己默哀,这种死法太让人憋屈了,五个粗人按着他,想跑都不可能。

  清风不见踪迹,骄阳隐匿行藏,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很快,这片大地上将会洒下一滩鲜血,随之,一副尸骨彻底僵硬,鲜活的生命,会把唯美永远停留在喊痛的那一瞬间。

  就在大家都以为怿茗将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一阵凄惨的声音传来,众人不解,在这荒荒凉凉的大地上,貌似没有其他的人了,刚刚到来的一行人虽然有发出这种声音的资质,但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不知是出于失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很多人都觉得很不是滋味,理论上来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应该不可能发出成熟男人特有的吼声,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大哥,你救救我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你是大哥,我求你了。”哀嚎般的声音又一次冲击众人的耳膜。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秦寿低着头跪在怿茗的面前,而怿茗完好无损,半根毫毛都未曾脱落,在秦寿的背后,五个粗人也学着他的样子跪下,眼神中满含着祈求。

  “咕咚”,其他人都在咽口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向强势的大哥,从来不服输的狠人,此刻却在一个小毛孩子的面前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乱了,彻底乱了,远处来不及跪下的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并没有大事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秦寿的种种行为。

  “他不是要杀人灭口吗?怎么会……”

  “大哥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屈能伸,我感觉很晕,这不像我认识的他,不可能。”

  尽管大家都不能理解,但事实终归是事实,比任何解释都显得更有说服力。怿茗张口结舌,也不明白这一切转变原因何在,几分钟前,他还在为自己默哀,但此时此刻,却像是举霞飞升了一般,思绪沸腾。

  “你……,你们干什么,我也没资本给你们发零花钱啊!”,怿茗实在想不出秦寿的目的,随便临时替他们胡诌了一个。

  秦寿脸色骤变,黑社会老大让一个小叫花发零花钱,这事要传出去,准会成为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但他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情把他最后的尊严也抹除了。

  “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咱们一没食物,二没水,长此下去必死无疑啊,先前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就小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秦寿刚一说完,就有很多人点头附和,他们也早就厌倦了这个鬼地方,赤地千里,毫无生机,红军长征饿了还有树皮可以啃,还有草根可以嚼,但眼前呢,除了猩红的土壤,除了硬梆梆的石头之外,别无其他,想啃也啃不动。

  怿茗点了点头,困境中谁人不伸手,这点小伎俩他还是看得出来,当面输心背面笑。说实在话,十四粗人无一给他好印象,先前一幅幅丑恶的嘴脸,怎么也唤不起他的同情心,但为了找到出路,他决定暂时委屈自己。

  见怿茗没有拒绝,秦寿长出了一口气,论武力,怿茗只能靠边站,但当下的情况不是有武力就能解决的,或许智谋,文化程度所起的作用更大些。

  血色土地绵延千余里,无边无际,天空昏暗,仿佛随时都会变成黑夜,众人一路前行,秦寿对怿茗好的没法说,时常问寒问暖,甚至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怿茗的身上。

  要不出现先前的丑陋嘴脸,怿茗肯定会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见秦寿这般关心。怿茗只是简单的说了声谢谢。

  不仅仅怿茗,就是其他的十三粗人也傻眼了,他们与秦寿相交十几年,从来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富有冲击力的画面。

  “我靠,你个死人头,竟然敢拌老子,小心我踢碎了你。”走在最外侧的一个人踢到了东西差点摔倒,怒火三丈高,叫骂连连。

  但当他想在踢一脚的时候,刚举起的脚很快便僵硬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有……,有……,鬼啊。”整片大地就他的声音最为刺耳,很多人恨不得过去抽他,见怪不怪,不就一块石头吗,还用得着大喊大叫?

  “老五,你怎么了,人吓人吓死人,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老三提醒道。

  “三哥,不……,不是我胡闹,真的有人头。”刚刚被绊的人带着哭腔回应道。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立时高度戒备,天空越发的昏暗了,大地看不清楚,众人都是凭着感觉往前走。

  “是谁,给我出来”,又有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了怒吼声。

  情况越发不妙,秦寿示意大家把手电筒拿出来照明,手电筒的光线太暗了,穿透力又很弱,可见度不超过十米。

  地面坑坑洼洼,很不平坦,众人四散开探索,很快便将之彻底弄清,方圆五百米内,有很多尸骸,骨骼,其年代远不可考,有的早已朽坏,有的还沾染着鲜血,血迹虽然干了,但可以肯定时间不会太长。

  怿茗眉头紧皱,经过他好一番查看,发现这片地域非比寻常,方圆五百米以内,遍布着骸骨,坑洞,而五百米外,又是平整的土地,没有坑,没有洼,更没有任何诡异的迹象。

  从骸骨可以看出,葬身在这里的不仅仅有人类,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生物,有的生物一条腿骨就长达十几米,有的又很小,一具完整骸骨也不过鹦鹉般大小。

  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生物葬身于此,是什么将他们聚集到这儿,新鲜的人类尸骸上面血迹斑斑,死前必定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秦寿等一干人没脑子,平素只会以武力解决问题,这下子全都傻眼了,看着满地的尸骨颤栗着。这绝对是大凶之地,要不然也不至于新骨压旧骨,层层叠叠。

  “怿茗兄弟,你看这……”。秦寿又将称呼改为兄弟了,在他的世界里,这绝对是第一回,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有时候连面子,尊严也得抛下。

  怿茗没有说话,十一岁的他被别人如此重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往昔,他遭受冷言冷语乞讨的时候,有谁把他当人看,破天荒里只有怿徽,那个风度翩翩,不拘于世俗的年轻人收留他的时候,是他一辈子幸福的起点。

  地上尸骨横陈,苍凉气息弥漫,遍布六合八荒,即使对于杀人不眨眼的秦寿来说,也让他阵阵晕眩,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集体死亡事件。

  怿茗丈量着土地,半年来,他看了许多书籍,神魔鬼怪涉及颇多,在悲哀与世人冷眼中成长,他的心智远比一般孩子成熟,皑皑白骨在他眼里,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震撼。

  秦寿不时的用目光瞟向他,看到怿茗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禁暗暗咂舌,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非人类。

  十四粗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围绕着怿茗走来走去,生怕怿茗发现出路独自逃生,将剩下的一干人丢下。

  “你们干嘛呢?别总在我眼前晃悠,大家分散开来继续探探路,众人拾柴火焰高。”怿茗很烦躁,一个个粗人在他眼前动来动去,还真让他静不下心。

  众人不甘地退去了,怿茗对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感冒,如见了瘟神一般。

  怿茗继续向前,大约摸索了半个多小时,方才找到了端倪,堆积有尸骨的地域呈圆形,看上去很规则,在中央有一条‘S’形的分界线,将之分为两半,怿茗第一时间想到了《周易注疏》中的阴阳鱼。

  不过还缺少一个很关键的因素,传统的阴阳鱼除了极性相反之外,每一半还有互融的区域——阴眼和阳眼。而所处的地域方圆五百米,至今他还没有见到所谓的阴眼或阳眼。

  “秦大哥,让你的小弟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这样两个地方”,怿茗将大致情况描述了一下,让秦寿下令查找。

  果然,十分钟后,有人陆续发现了关键所在,怿茗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认清何为阴,何为阳,阳者生之门,阴者死之处,无法认清阴阳,一不留神误入其间,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从这里走,怿茗指着不远处那个圆池子说道。众人面面相觑,如果前方有路的话还好说,问题是除了一池血水之外什么也没有,难道要进入血水,游泳过去?

  ‘唉,我说兄弟,会不会是你的判断出了问题,那里好像没有路啊!”最沉不住气的老八伸了伸舌头,说道。

  见众人不信,怿茗也不做解释,当先一纵进入血池中,刹那间血花飞舞,回音不绝,很久以后,秦寿也跟着进去了,临行前撂下一句话:“不想死的赶紧跟上,我相信他不会耍我们。”

  “豁出去了,大哥都不在乎,咱们还在乎些啥”。

  “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小妞,这辈子就饶你了,大爷下辈子还回来找你。”

  ……

  有的信誓旦旦,有的遗憾连连,他们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大好春光,还没有活够,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挂了,他们很不情愿,却又没得选择。

  “扑通,扑通”,一个个不要命似的,硬着头皮往血池里跳,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希望总比等死要好。

  所有人离去后,白骨大地沙尘滚滚,烽烟蔽天,沉沉的叹息声,愤怒的吼叫声贯彻云霄,百里之外,很多载人空间探测器都都受到了波及,里面的人一个个张大嘴巴,静静的盯着操纵银屏。

  “那是什么,龙卷风吗?”

  “月球上难道也会有龙卷风?”

  一连串的疑问此起彼伏,空间探测器瞬间失衡,辨不清东西南北,在苍茫的宇宙中自由穿行。

  地上的白骨人立而起,看起来万分滑稽,各种刀枪剑戟来回轻舞,仿佛要继续那一场尚未分出胜负的决战。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白骨屑四处挥洒,断肢,碎裂的头颅在空中漂浮着,不见鲜血,但却如雷霆一般,每一次碰撞都会有生物骨骼爆碎。

  怿茗按照对玄学的理解,引导着众人在黑暗的夹道中迂回前进。夹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地面斑驳陆离,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才走到尽头。

  终于见到亮光,十四粗人很没道德的在一旁喊爹骂娘,自进如洞穴之后,他们叫苦的生活也随之开启了,在一个小不点的面前装小弟,实在够他们龇牙的。

  虽然依旧看不见群山万壑,看不见树木花草,但视野毕竟是开阔的,天上悬着一轮红日,洒下淡淡金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如母性的温柔,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回到曲靖了吗?我感觉应该不远了,当我这个大英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准会有很多人疯狂,粉丝值蹭蹭蹭的往上涨,想想就觉得很舒坦。”

  “小妞啊,看来这辈子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的等我回去,让大爷好好犒劳你,嘿嘿嘿。”

  见到了光明,所有人都一阵激动,唯有怿茗在一旁沉思,他早就知道,脚下的大地并非曲靖城,只不过总想不清楚身在何方。

  “老十二,我已经好几次听你嘀咕了,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啊?”老六一大巴掌拍在刚刚想小妞的人身上。

  “我……,干嘛要告诉你啊,人家风流快活关你鸟事,哪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十二白眼相对,污言秽语不绝口。

  “老六,这你都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小妞,自然是王燕了。”秦寿提醒道。

  “畜生。”

  “败类,好好一姑娘被你糟蹋了。”

  “真他妈不是人,老乡都上。”

  秦寿的小报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下便引起许多人叫骂,三年前,王燕刚从大学毕业,老十二李峤不知往哪儿托的乱关系,帮王燕解决了工作问题,人家小女生不谙世事,对李峤那叫感恩戴德,多次请他吃饭,谁知李峤对人家动起了歪脑筋。

  虽然李峤几番示好,但王燕对他除了感激之外别无其他,丝毫不为所动,再说了,人家一个文化人,怎么可能跟他这样的大老粗在一起,说出去也没有人愿意恭维。

  “那不是还没得手嘛!”老十二李峤把头垂得很低,这帮兄弟实在太不给力,不就是追求王燕嘛,竟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舆论的作用不可估量,让李峤堪比铁板的脸皮都涨红了,诸如鲜花插牛粪,好白菜被猪拱之类的评价,他早就听的腻歪了。

  曲靖城的冬日,感受不到半分冬的气息,麒麟公园北侧的竹园深处,几个老头正在一板一眼的打太极,呼吸吐纳,有神有致,旁边站着些观众,但当事人却丝毫未放在眼里,依旧按着套路走。

  怿茗已经消失半月有余,在此期间怿徽曾多次到乌蒙山麓打探过,得知被秦寿带入洞穴中,就再也没有出来,他不是不敢进去,现实生活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作家之路遥遥无期,凤儿这小丫头还需要他照顾。

  这些都不是借口,而是实实在在的理由,聂大叔真不是个东西,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都会出卖,怿徽由衷的鄙视他,还有那个叫赖三的不良青年,身体康健,好吃懒做,整天在外面鬼混,据说如今已经加入秦寿的帮派。

  而这些,离开的人是不可能看见的了,自那以后,整个曲靖城安宁了不少,基本上没有人无事找事。

  凤儿可怜兮兮的看着怿徽,使得怿徽非常不自在,他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但他始终做不了决定,关于他自己的身世还是个谜,除此之外,他不打算去趟浑水。

  时间一天天过去,凤儿身体变得越发单薄了,怿徽每天很大的花费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吃好的,穿好的,但凤儿从来没有笑过一次,她在期待,期待那个一直关照她的男孩能出现在眼前。

  但这注定是不可能的了,此时的怿茗,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身在何方,找不到曲靖城的具体坐标,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能帮助他回来。

  乌蒙山奇峰林立,草木经冬不凋,各种珍禽异兽悠然自得的徜徉在太阳光下,大牯牛寨的牧羊人慢悠悠的吹着口哨,将羊群赶出去放牧。

  主峰上,幽深的洞穴依旧还在,自打骷髅头离去后,约有两千多拨人进去过,大多无功而返,只为了体会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而秦寿等人,是唯一的,进去了就没再出来的一拨。

  翠绿的草地,走上去软绵绵的,给人以无尽的享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淡然地漫步,嗅着青草特有的芳香,赏心悦目地看着远方的羊群,回归大自然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时间飞快,转眼之间,天际便出现了片片昏暗的云层,主峰洞穴入口处,一个人身着白色上衣,满脸写着倦态,最后看了一眼大牯牛寨的村落,纵身跳了进去。

继续阅读:第9章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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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玄剑之天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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