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差不多到时候了,王静海与奕度便又易了容,换了一身行头,避开了府里的那些护卫出了沈府。
只是过他们的行踪却让风叔给盯上了。
两人上到街上之后便大摇大摆地向着葛镜桥那边去。
王静海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着,而且凭着感觉,他几乎可以肯定跟着他们的人便是风叔。
他把这事儿告诉奕度,奕度却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他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呗,你忘了么?杨洁可是说过,那花坊苗人是不能进去的,只要我们进了花坊他便没辄了。”
王静海听了也笑了起来。
见王静海二人去的竟是葛镜桥的方向风叔心里也暗自纳闷,原本他以为王、奕二人会偷偷跑去曲家闹事,如今看他们这悠哉游哉的样子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很快风叔就反应过来了,葛镜桥那儿可是有着曲家的别苑,还有曲家所开设的花坊,莫非此二人是把主意打到那儿去了么?
很快他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二人果然就进了花坊。
风叔没有跟进去,他是杨家的人,怎么能够进入这样的风月场所呢?若是传扬出去不只是杨家会丢了颜面他自己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风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回去告诉大小姐。
王静海和奕度是被两个**的女子拉进去的,那女子很有眼力,从王静海与奕度的那身衣服便断定这二人应该是有钱的主。
进了花坊便有**上前招呼他们,问他们有没有相熟的姑娘,二人原本就不是流连风月场所的人,且又是初来乍到,哪里有什么相熟的姑娘?再说了,他们进这花坊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静海被几个女子闹得脸儿通红,便有人调笑说他一定是个雏,倒是奕度是见过大场面的,替王静海解了围,他让**给他们安排一间僻静的上房,然后来一桌酒菜,又点了一个姑娘唱曲。
见弈度掏出来的银子,**的脸上乐开了花,亲自带了二人去了房间,又让人去张罗酒菜,唱曲的姑娘她也亲自去叫,还问奕度是不是再叫两个姑娘来陪酒,奕度拒绝了,说他与王静海有些要事要议,暂时就不点姑娘了。
**有些不甘心,说了一堆话儿,多是说她这儿的姑娘有多水灵多善解人意云云,奈何王、奕二人却是并不动心。
好在她也收了银子,悻悻地离开了。
不一会酒菜便送了来,那唱曲的姑娘随后也就到了。
这唱曲的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的样子,进屋之后很是腼腆,怯生生的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柔声问道:“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奕度看了看王静海,王静海哪里会点小曲,便摆了下手,拿起酒壶斟酒,奕度咳了一声:“就来一首你最拿手的吧!”
那姑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给两位公子唱一首当地的民歌吧。”
奕度笑了:“你还会苗人的歌啊?”
姑娘点了点头:“闲暇时也听他们唱歌,虽是质朴,却很有韵味。”
说到唱歌,这姑娘便没那么拘束了,她把苗疆几个民族的民歌都大抵向弈度他们做了介绍,王、奕二人都觉得这姑娘倒是很有天赋,只是可惜流落在这烟花之所。
“醉眼看那花儿红哟,红花缀在刺藜蓬,红花缀在那个刺藜蓬,向阳的那朵最是红哟……”姑娘的声音很是清脆,曲儿唱得深情低婉,似是很用情。
王、奕二人听得竟入了迷,他们是第一次听这苗疆的民歌,歌词虽然很是朴实,但却有着很深的意境。
“好!唱得好!敢问姑娘芳名?”一曲唱罢奕度笑着问道。
姑娘的脸色霏红,埋下了头,轻声回答道:“我叫青衣。”
“青衣?好奇怪的名字。”王静海说道。
奕度却说:“这名字倒是和姑娘一样的雅致。”
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忙问他们还想听什么曲,奕度说道:“这样吧,你只管唱,我们不挑的,捡你最喜欢的唱就是了。”
说着便又掏出银子来赏了青衣。
王静海见奕度花银子那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这些银子还是当日梅香给他们的呢,虽说不算少,但看这架势这一晚上就能够散个干净。
王静海想出言提醒奕度,可再想想在这地方不就是这样么,若是小气了反倒容易引人起疑。
他正在思忖着银子的事情,却听奕度说道:“姑娘是怎么到这花坊来的?”
青衣便把她的身世说了一遍。
原来青衣竟是出身官宦之家,只是她的父亲因获了罪被收了监,她的母亲随后便病故了,为了生存,也为了能够想办法救出她的父亲,她只能入了**。
她认为在这样的地方容易结交一些达官贵,这些人如果愿意帮助她的话就有机会能够救出她的父亲,二来她需要生存下去,救父亲也需要使银子,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她才能够好好活下去,并赚一笔钱。
王、奕二人虽然很是同情她的遭遇,但二人也很清楚,当今世上如青衣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纵是想帮助她此刻也是有心无力。
“希望你能够早日救出你的父亲。”王静海叹了口气。
青衣道了声谢,便拨弄了琴弦开始了下一支曲子。
奕度向王静海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自己有些内急,便离了席。
王静海的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他们之前可是说好的,该奕度在屋里坐着,自己去四下察看的。
不过既然奕度去了他便只能在这儿坐着听曲喝酒。
青衣又唱完了一曲,她轻声问道:“公子的那位朋友怎么去了许久都未见回来?”
王静海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或许是在外面被哪个小**给迷住了舍不得回来吧。”
青衣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公子真会说笑。不过公子,你们怎么不让姑娘来陪酒呢?”
王静海心想就这样便已经花出去了不少的银子,若真再叫两个姑娘来陪酒的话估计今晚他们便回不去了。
王静海打了个马虎眼,青衣也不再问,便又开始唱曲。
奕度自然并不是真正的内急,此刻他已经摸到了花坊的后院。
后院是不让客人进来的,不过这却难不住奕度,他的身手虽然比不上王静海那般的恐怖,但想要避开那些护院的却不是难事,怎么说他也是锦衣卫的百户,没点本事还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去,那可是朝廷正六品的官秩。
才入后院奕度就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给发现了,暗处便如有双眼睛在窥视着他。
可他却总不能就这般退出去,既然已经进来了,他断然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心一横,他向着身后闪去,到了暗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人。
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摸向那边有着光亮的屋子去。
不过那种危险的气息并没有消失,反而他越是靠近那屋子,那种气息便越是浓烈。
就当他到了那屋子外面时,院里便亮起了几支火把,十几个彪形大汉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将他团团地围住了。
其中一个汉子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闯入后院?”
奕度的心里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还是大意了。
奕度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内急,是来寻茅厕的,请问茅厕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冷笑:“你以为你这么说能够骗过我么?把他给我抓起来!”
奕度哪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他的目光一凛:“花坊原来竟是这样招呼客人的!”
那屋子的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若真是花坊的客人又怎会闯入这后院来,能够躲过守院门的那两人,你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奕度。
奕度眯缝着眼睛,也在打量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是刚才在外面招呼他们的**!
奕度说道:“我哪知道,我就是寻茅厕的,当时外面的茅厕有人,我便寻思后院里应该也有茅厕吧,误打误撞便进来了,我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守在院门外。”
**笑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不是会招的,给我打!”
那些汉子便准备要动手,奕度突然喝了一声:“等等!”
**抬了下手,那些汉子便没有动。
奕度冷冷地说道:“你那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好,那我就满足你。”他掏出了锦衣卫的腰牌。
“锦衣卫?”**眯起了眼睛,看看那腰牌,又看看奕度。
奕度的心里却是打着小鼓,自己是锦衣卫没错,可现在自己更是官府缉拿的要犯,若真实的身份让对方识破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今日要是在花坊生什么事端,明日想要再混进别苑见田靖就难了。
不过既然已经亮出了身份,这戏奕度就得继续演下去,他挺了挺胸傲然道:“没错,我乃是锦衣卫镇抚司的人,有胆你们就动手!”
**的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很快她便大笑起来:“凭这一块牌子就想要唬住我?”
她突然收敛了笑容:“我可听说前日里有人冒充锦衣卫的人在苗疆犯了大案,杀了人,不会就是你吧?我且拿了你见官,我倒要看看你不是不真是锦衣卫的人。”
说罢她退到一边:“拿下!”
那十几个壮汉便扑了过来,奕度咬了咬牙,战便战吧!
才交上手奕度的心便沉了下去,这十几个汉子哪是寻常的看家护院,他们都是练家子,而且手上的功夫且都不弱,奕度若是以一敌二还有胜算,可以一敌十他断然只能是以失败告终,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