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静海的话让刘夫人的脸上露出希冀,可顾长风的话一出便让她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她也听说过佛医与鬼医,刘述曾在她面前把这二人说得玄而又玄,仿佛真有能起死回生的本事,当时她只是当一个笑话听了,不曾想现在她是这般希望能够找到此二人,救回自己丈夫的性命。
“唉!”刘夫人轻声叹息。
王静海看了她一眼,咳了一声:“那佛医我也没法子找他,可是鬼医不日便会进京来。”
顾长风与刘夫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想到王静海竟然还能够与那鬼医攀上关系。
王静海说道:“顾大人可曾听说鬼医答应替蒋飒疗伤的事?”
顾长风用力地点点头,这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好像这事情还真与王静海有些关系,他说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王静海道:“前番已经让人去捎信了,肉灵芝不是已经找到了么,也该他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刘夫人担心地道:“这万一他不来呢?又或者他来了不肯替我家老爷医治呢?我可是听说过他的规矩。”
王静海淡淡地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王静海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对付孙淦那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需要一个横字,再说了,孙淦不敢不来,否则以后他就不需要再在江湖上混了,哪怕他是鬼医,一下子把锦衣卫与六扇门都得罪了,这后果他还真是得好好思量思量。
顾长风自然也明白王静海的意思,便在他看来孙淦也没胆耍什么花招,他安慰刘夫人:“放心吧,那孙淦不敢不替刘大人医治,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刘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原本她对刘述的生死已经没了什么想法,但王静海的出现却让她看到了希望。
这刘夫人也是一个聪明人,前日顾长风才随了御医来探视此番又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她问道:“顾大人,你与这位小兄弟今日来不只是为了探视吧?”
顾长风看了一眼王静海,这一趟的主角可是王静海。
刘夫人便回过味来,也望向王静海:“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王静海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来呢就是想问一些关于那个阿依夏的事。”
听王静海提及阿依夏刘夫人的脸上隐隐有些忿忿然:“你是说那个来自异域的狐狸精么?打从她一出现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顾大人,你也知道,我并非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便是寻常我也常劝我家老爷纳个妾,这些年来我没能够为刘家添一男半女我这心里也很不好受。可若老爷他找一个良家女子我是欢喜的接受的,可偏偏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了这么一个货色来。”
顾长风轻轻点头,对于刘夫人的话表示认同,的目光望着王静海,那是在告诉王静海他也曾听刘述提起夫人让他纳妾的事情。
王静海说道:“刘夫人,西域也是我大明的疆土,您为什么会那般排斥西域女子呢?”
刘夫人轻哼一声:“你说得没错,西域是我大明疆土,原本我也不应该排斥于她的,便是她不懂礼教我也觉得可以慢慢来,可是她却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仗着老爷**爱,她甚至连处处与我为难,当着老爷一套,背着老爷又是另外一套,我不是那嚼舌之人,还是忍不住把这事情向老爷说了,老爷倒好,说我容不下她,那便给她另觅别院。”
王静海说道:“也就是说一开始刘大人并不是背着夫人与那阿依夏来往,而是先将她领入了府里的?”
刘夫人点了点头。
王静海与顾长风对视了一眼,顾长风说道:“原本我也以为夫人不知,看来外面的人是以讹传讹。”
王静海接着问道:“打那以后是不是刘大人便很少再回府上?”
刘夫人的神情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王静海说道:“那夫人你呢,是不是因此而不满,继而与刘大人发生争执什么的?”
刘夫人摇头:“这倒没有,与老爷一起也是十几年了,对于老爷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老爷虽说被那狐狸精迷了心,但对我却还是很在意,否则也不会让那女人搬出去了。我就想吧,既然老爷喜欢那就由着她,只要她能够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件好事。可是没想到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听闻圣上被西域人行刺的事情,接着那女人竟然还被六扇门给带去了,我便想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老爷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地位也很是**,假如那女人真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接近老爷的话,一定会给老爷带来天大的麻烦。”
顾长风说道:“谁说不是,锦衣卫可是圣上的近臣,远的不说,便是掌握的朝廷的机密事儿就不少。”
刘夫人说道:“于是我就想去给老爷提个醒,谁知道老爷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竟然还主动跑到六扇门去要人,唉,也是那女人没被查出点什么,要真查实与行刺圣上的案子有关系的话便是我家老爷也脱不了干系。”
王静海说道:“对了,使团入京后刘大人可曾与使团的人有过什么接触?”
刘夫人一怔:“没有,小兄弟不会真怀疑我家老爷吧?”
王静海摆摆手:“夫人多心了,我并没有怀疑刘大人,只是那阿依夏与西域人交往甚密,我曾听说刘大人也曾在她那与西域人打过交道,便想看看刘大人有没有将这事情说与夫人知道。”
刘夫人说道:“他哪会说与我知道,我一直都在提醒他这些西域人招惹不得,这万一被人拿来做文章后果就不堪设想,他也一口答应我了。哦,对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是圣上遇刺没多久,还真有一个西域人来我们府上找老爷,当时我问老爷那人是谁,他说是使团的人,说是有关于圣上遇刺的线索要告诉他,接着他将那人领进了书房。”
刘夫人的这话让顾长风的脸色大变,这个情况看来他也不知道,没等王静海开口询问他便先问道:“你还记得那人是谁吗?”
刘夫人说道:“那人长什么样子我没见着,当时他蒙着面巾,不过我好像听老爷叫了他一声,好像叫满什么日?”
顾长风说道:“是不是叫满日邦?”
刘夫人这才说道:“对,对,就叫满日邦,你瞧瞧这都是什么名字啊!”
顾长风已经顾不上王静海了,他问刘夫人有没有听到二人到底都谈了些什么。
刘夫人摇头,她说她不知道,一般刘述在书房谈事的时候她都不会去打扰,刘述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经常会做一些机密的事情,从来不告诉她的。
王静海说道:“那人呆了多久才走?”
刘夫人说约摸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来得匆匆,去得匆匆,不过从那人离开时的样子来看好像他们谈得并不好,刘述的脸上有愠怒,而那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强硬冰冷。
王静海问道:“那人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刘夫人道:“听不太明白,他说我们的官话时语调很奇怪,不留神很难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后来我问了老爷,老爷说他是想捞点钱,老爷没有答应,老爷说他说的线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那人看着就像是个骗子,对了,老爷还说这个姓满的家伙哪怕就是在使团里的名声也相当的糟糕,他的话不足为信。”
顾长风没有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王静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他问顾长风:“这个满日邦是什么人啊?”
顾长风叹了口气:“满日邦是西域大使乌合台的助手。”
王静海淡淡地问道:“顾大人,这个满日邦随使团到京城以后有没有做过什么?我是指不寻常的举动。”
顾长风先是一愣,便马上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阿依夏曾揭发阿布多有问题,偏巧就在阿依夏揭发阿布多的同时,这个满日邦也到六扇门来告阿布多诋毁圣上,还害得阿布多入了六扇门大牢,后来是乌合台出面在圣上面前替他说情这才让阿布多躲过一劫。”
顾长风自顾说到这儿人也呆住了,他发现这两件事情一旦联系起来确实有些不寻常。
他望着王静海,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脑子,他却并不知道王静海这是歪打正着,王静海只是跟随陈诚有些时候,对于一些事情喜欢刨根问底,其实他哪知道阿布多的事情,接着他问了一句便把顾长风刚才的想法给击个粉碎:“阿布多又是谁?”
顾长风这又所阿布多的事情向王静海说了,王静海说道:“这就有些意思了,阿依夏与满日邦都去揭发这个阿布多,如果说满日邦与阿布多因在使团里有过什么矛盾与**这么做倒还说得过去,可阿依夏却是为何?她不是一向都很关照西域来的这些老乡么?”
顾长风被王静海给问住了,顾长风说道:“据我所知,当日阿布多去别院与阿依夏认识还是满日邦带着去的呢。”
王静海耸了耸肩膀:“看来这个阿布多根本就是被人给耍了!阿依夏与满日邦之间有问题,还有便是满日邦为何会来找刘大人,倘若真如刘大人所说的是来为刺客案提供线索,刘大人为什么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刘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王静海对刘述产生了怀疑。
“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静海忙说道:“刘夫人,你可别多心,我只是在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想想,也很有可能刘大人会变成如今的这样便与那所谓的线索有关,确切地说与那满日邦和阿依夏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