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啊!”陈大福摇头笑起来,枪口指着陈墨,悲声说道:“是你,不顾兄弟之情,当年杀死我的女人,现在不管我们自家兄弟,又处心积虑扶植一个黄口小儿,你无情无义,你没脸做老大!”
“好,好啊,大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晚节不保,我真是看走眼了。”墨叔听了这番质问,反而轻松了许多,慢条斯理点燃了雪茄,丝毫不以为然。
“鼎爷做了这么多年大哥,从没有像你这般奸诈狠心,你为了权势可以不顾一切,墨哥啊墨哥,你真的该反省了!”
“欧阳,你也和他一样看法?”墨叔忽而转身笑看向他的另一位得力爱将。
萧修微笑道:“不敢苟同,我认为,墨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从中学到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今天,当着两位老大的面,我郑重宣布,脱离联盟,从前与诸位的恩怨一笔勾销!”
“好哇,一个死了,一个反叛,一个中立,我陈墨眨眼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他哈哈大笑,身边竟已无一人可以倚靠,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算计来算计去,竟算不到这一点。
狂笑间,墨叔指着张扬喝问:“阿扬,你怎么看?”
“自然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扬说道。
“不错,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干掉他!”墨叔命令道。
一时间,枪口再次纷纷乱指,有的指向张扬,有的指向墨叔,以及墨叔身后数量众多的枪口指向鼎爷。
“鼎爷,今天你和我,只能有一个走出去,你敢赌吗!”墨叔的脸色已经是豁出去的那种阴沉。
“当然是你!横着出去!”鼎爷的言语对敌人从来都是犀利无情的。
墨叔咬着雪茄喝道:“好,开枪,都开枪!看谁先死!”
多方人马枪口林立,只要擦枪走火,必然要引发一场难以估测的灾难。
在场面即将失控的瞬间,张扬与萧媚儿相视一眼,同时向墨叔身后的众多保镖护卫发难!
风雷鞭霹雳雷霆,乌光如瀑,一鞭抽掉了四个人手上的枪支!
千牛刀气势如虹,划破两人咽喉,刺入一人的头颅中,飞速射回,身影闪烁间,恐怖刀光横在了墨叔脖下!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仅在一息之间,就结束了两败俱伤棘手无解的场面!
“陈墨,我说的有没有错?”鼎爷得意起来,挥手让众人收起枪支。
“这就是你的选择?”墨叔冷冷看向身侧他一手培养的棋子。
是他一手将此人从摇篮里发掘,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壮大,如今养虎为患,终被虎噬,这就是他的结局?不甘啊!天大的不甘与怨恨啊!
“当然不是!我满足你的愿望!”张扬刀光挥洒,一刀洞穿了陈大福的咽喉,抓住他还未垂下来的手,向着那些大佬连开五枪!
砰!砰!砰!砰!砰!
五枪过后,大厅内还能屹立的人寥寥可数!
持枪的大佬们全部倒在椅子上,右手腕中弹,枪掉在脚边!
“别动!”张扬的刀子捏在手上,遥指一位想要弯腰捡枪的人。
“都退下吧!”鼎爷摆了摆手,含笑赞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陈墨,你我都已经老了!”
众人惊惧愤怒的眼神盯着张扬,一个个不甘心地走出大厅,留下满地血迹和枪支。
“老的是你!”墨叔冷哼一声:“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谁还能帮你!”
“我不需要人帮,陈墨,你我在杀爷面前做个了断吧!”鼎爷说完,大厅后面屏风内,缓缓走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
他捋须微笑,看着大厅里这些人,最终将精湛的目光投在张扬身上。
这位天门真正的当家龙头,就是在数十年前已闻名江湖的杀爷!一统江城两岸,独一无二的道巨擘!
“好哇,好哇,原来你早有预谋啊!”墨叔狂笑道:“如此正好,杀爷见证,今天走出去的人只能有一个!”
杀爷看着他说道:“陈墨,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甘于现状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做出成绩,我原本就打算百年之后把天门留给你,可惜你终究野心太旺,等不及了……”
墨叔打断他的话,暴躁地喝道:“不必多说,成王败寇,不过是看运气而已,鼎爷,你要怎样了断!”
“自然是由大哥做主。”鼎爷拱手抱拳道。
“我亦老矣,张扬,你一手造成今日局面,你是否该出个方案?”杀爷含笑问道。
“既然杀爷这么看的起我,那不妨就以公平的方式,做个了断吧。”张扬走向大厅中央,捡起两把手枪,以非人的快捷手法拆掉了其中部分子弹,又重新组装妥当。
几乎没有人看清楚他这一番眼花缭乱的动作,除了眼中神光闪闪的杀爷。
“现在每把枪里都有两发子弹,你们两位,敢不敢决斗?”张扬晃了下两柄枪。
“废话!”墨叔冷哼。
“公平公正。”鼎爷笑道。
“接着,我数三,二,一,两位就可以射击!”他将手枪同时抛向两边。
没等张扬数数,墨叔接枪就向鼎爷扣动扳机!
咔咔咔咔……
疯狂连扣了六下,竟无一发子弹射出,墨叔愤而摔枪:“你竟敢戏弄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墨叔,你一向狠毒奸诈,我不能不防啊。”张扬笑道:“果然,你还是没让我失望。”
“不想我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好,好啊,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墨叔狞笑一声,伸手就去拉他口袋里的怀表!
啪
萧媚儿一鞭抽上去,箍紧了墨叔的右臂,千牛刀同时杀到,射穿墨叔左手,两人齐步奔上,一个扭住老家伙的手脚,一个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只伪装成怀表的爆炸装置。
“杀爷!”萧媚儿回眸询问杀爷的意见,要不要送墨叔归西。
“罢了罢了,他大势已去,小刀会已天门鬼王被拿下,众叛亲离,杀他何用?”向来以杀伐果断著称的杀爷竟然网开一面,打算放过墨叔。
“滚!”萧媚儿鞭子一甩,裹起墨叔的身体,将他挥出门外!
这位算计一生、不肯屈于人下的道大佬,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了三香堂外冰冷的石板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的地位,他的传奇,原来只是为别人铸就史诗的素材,一人算计许多人,终究要落个惨败的下场,连他一手操控的棋子竟也掉头噬咬主人,这是天要亡他陈墨啊!
“哈哈,江城这下方能平静如初了。”萧修笑道。
“非也,这空缺之位,谁来打理?”鼎爷眼含深夜看向张扬。
张扬甩了下刀子,上头沾染的污血如珠玉洒褪,他说道:“诸位,若是想让出几处地盘给我灭神会,我来者不拒。”
“小子精明!”杀爷捋须笑道:“似乎你看不起我会啊。”
“哪敢,天门终归是道上领袖,杀爷不会为难我们这小小的后辈社团吧?”张扬谦虚地笑着。
“呵呵,那么就将陈墨原先的地盘一分为二,你,老鼎,各占半壁。”杀爷拍案定夺道:“这样是否满意?”
“杀爷慷慨,怎敢再贪。”张扬说道:“那么就这么说了。鼎爷,我要的人可带到了?”
鼎爷走下台来,冲外面叫道:“马大山带来了没有?”
“鼎爷,人在这里!”三个人将一口扭曲挣扎的麻袋抬了进来。
“麻烦送到我车上。”张扬笑着摆摆手,又向鼎爷说道:“蛇口街阎东与小弟是旧相识,这次为引诱墨叔出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鼎爷宽宏大量,不计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