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呈洺这个人,傅且意一向不掩她厌恶。
但陆知衡那么在意他的母亲,她不会容许自己在这时候任性,所以他为她考虑,而她也同样为他着想。
即使知道,这一次有可能是陆呈洺的陷阱。
但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傅且意也愿意一试。
“要不改天再跟你去?”
“不,我跟着你。”傅且意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眼含坚定:“陆呈洺摆明了不安好心,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陆知衡呼吸一窒,难得地愣住了。
从小到大,他所感受过的这种关怀从没有眼前这个人给的多,即使他如今再不需要人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前面,但也不代表他不渴望,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一次次这样做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只要有她在,将来就算面对什么,他可能都不会觉得难走。
“好,我们一起。”
司机一听这话,松开刹车慢慢加速,平稳地开往北郊的龙腾会所。
他们到的时候,陆呈洺已经到了,他拄着精艺雕刻的手杖缓缓下了车,站定在他们的车旁。
陆知衡将车窗按下,目光平静的与他对上,陆呈洺勾起唇角,冲他们二人点头示意,随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才道:“一起来的就不开两辆车进去了,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吧?”
傅且意看着窗外不说话,心里腹诽了一句你都这么说了还能撵你下去不成?果然这么久不见,陆呈洺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陆知衡也没理他,握了握身边人的手无声安抚了一下。
验证了身份,陆知衡一行人驱车进入了停车场,下车后随行的司机被请往另一个供他们休息的地方,陆知衡则领着傅且意和陆呈洺乘坐电梯上了三楼赌厅。
“什么风把咱们陆总给吹来了?”
才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热情地跟陆知衡握手。
“南成呢?”陆知衡问他。
男人跟傅且意笑笑,目光直接掠过同样跟着陆知衡的陆呈洺,伸手指了指楼上:“来了个大人物,莫总在楼上招待,陆总要不也上去玩玩?”
傅且意注意到,被人这么无视,陆呈洺也丝毫未表现出来尴尬,反而面上还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而也因这样,惹得傅且意对他的忌惮更深。
在这之前,陆呈洺可没这么能忍。
“我就先不上去了,你去忙,不用招呼我。”把人打发掉,陆知衡拉着傅且意去换了筹码。
陆呈洺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眼眸闪了闪,径自走向了另外一边。
“他不是说有话要说吗?要不我们先不玩了……”傅且意察觉到身后的陆呈洺不在了,扯了扯陆知衡的袖子小声说。
陆知衡揽着她往前走,“先别管他,我带你去玩梭哈。”
今天主要是带着傅且意来散心的,就算出了陆呈洺这个意外,陆知衡也不想本末倒置。
再说了,陆呈洺打的什么主意他不说全部了解,但也猜到了一些,来来去去的目的无非也就是陆氏。
反正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陆知衡也不打算给陆呈洺什么好处,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他就自己查,总而言之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的筹码最小的是多少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孕的原因,傅且意的手气超级好。
没一会儿面前就堆了小小一座山似的的筹码,惹得她身后驻足了不少人。
陆知衡看了眼她手里的牌,觉得这把又要赢个大的了,边随口答了她:“五万最小。”
“……”傅且意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筹码给扔了,她抬头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陆知衡,“……五万?”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傅且意只觉得烫手,最小是五万,那她眼前这些……合计起来不是几千万了?
“知衡,我想问一下刚开始你给我换了多少钱的?”
陆知衡先下了筹码,随后才回答她:“不多,五百万。”
“……”傅且意差点憋不住出口成脏,打个牌五百万还不多?
“WOW——”
起哄声打断了傅且意的思绪,她扭头去看,正好看见荷官收了牌往她面前推筹码,她猛地抬头去看陆知衡,“你给我下的?”
“恩,这把牌好。”
傅且意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两堆小山似的筹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但她敢确定,这不是惊喜绝对是惊吓。
两个小时后。
陆知衡看着傅且意两手背在身后跟个游客似的到处看,侍者端着个托盘,里面满是筹码的跟着她,但她就是不下场,光看不赌,乐得其中。
“你先玩着,我去那边看看。”
察觉到有人冲他招手,陆知衡看了一眼,低头跟傅且意交代了一声。
“我们谈谈。”
转过转角,陆呈洺正倚着墙看着他,顶上的水晶灯打在他低垂的前额上,在碎发处落下了斑驳的阴影。
陆知衡站定,一只手插进裤袋里,目光不含情绪的看着他:“你想谈什么?”
“我要汾山那个项目。”陆呈洺抿着嘴直视他,“我马上要跟安琪儿结婚,我可以得到安家的支持,汾山的项目除了我没有更好的人选。”
陆知衡轻挑眉头,似乎并不好奇陆呈洺怎么会知道他对汾山势在必得。
“我知道你属意海市的宁城,不过你别忘了,安家的祖宅就在汾山。”
“你威胁我?”陆知衡眯了眯眼。
面对强势的陆知衡,陆呈洺的气势就稍微矮了一截,他突然转了话题道:“我知道伯母葬在哪里。”
若在以往,听到关于他母亲的消息,陆知衡早已妥协,但经过之前那一出出的事情,陆知衡早已分清轻重,很显然陆呈洺打的这个主意打错了,他直接开口拒绝:“在来前我就说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威胁。”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的下落,我现在……”
“你别忘了你能查到的我也可以,陆呈洺我劝你一句话,生意场上最忌讳的是自作聪明。”
说完,陆知衡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