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且意从医院回到陆家时,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已经提前给陆知衡打过电话了,说是留点饭给她,池鱼腿不舒服,也没办法下楼陪她一起吃饭,所以傅且意便想着回来跟陆知衡一起吃。
但是一进门,傅且意在玄关处弯腰换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妙,她略微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客厅,只见刘姨正坐在沙发那边,一直在按着遥控器不断的换台换台换台,好像是很烦躁的样子。
而顾时光就在坐在刘姨旁边,见傅且意回来了,更是一副圣母的样子朝着她走了过去,“且意啊,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只是刘姨身体实在是不好,你以后还是少气点她吧,再怎么说,刘姨也是知衡的妈妈,你得给长辈相应的尊重对不对?”
傅且意蹙了蹙眉头,顾时光这又是准备来哪出?
“顾小姐,有什么话咱明面说可以吗?”
刚搬进来的那几天顾时光也没怎么来过,倒是最近她一直都很勤的往这边跑,傅且意本来就对这点很不满意了,今天她还亲自找上前来在她面前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傅且意不怼回去才怪呢!
可还没等顾时光回答,就被从楼上下来的陆知衡给打断了,“且意,你回来了,那吃饭吧。”
还没吃饭?
傅且意心下一惊,虽然这几天她在忙公司的事情,都是很晚才回来,但最迟也没超过七点,所以一般都是撒娇让陆知衡陪她一起吃的,可每次刘姨也都会在饭桌上坐着,而且没有一次是对傅且意好脸色的,所以整顿晚饭吃下来,傅且意都是很尴尬的。
但刘姨毕竟是陆知衡的妈妈,是长辈,再加上身体又不好,傅且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相处着。
唉。
傅且意暗自叹了口气,自从到家以后,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整颗心七上八下的,再看看刘姨的黑脸,和顾时光那副得意的样子,傅且意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其实傅且意的感觉也是对的,毕竟……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平静的。
傅且意轻声的哼唧了下,强压下心里面的这些不适,她点了点头没说话,走到陆知衡身边,跟着他一起坐下在了餐桌边,顾时光在那边扶着刘姨也过来了,就坐在陆知衡的对面,刘姨在傅且意的对面。
之前就已经跟陆知衡再三强调过了,顾时光来可以,午饭断断续续的傅且意也差不多接受了,毕竟之前只是周末来,傅且意当她是跟刘姨关系好,周末偶尔一次也就算了,可今晚是闹哪出呢?
一不是周末,二这可是晚饭。
已经八点了,再吃完饭照着顾时光的尿性,要在陪着刘姨上去说说话,拉扯拉扯,那估计都要到十点多了,这么晚了,她难不成还要留下来?
或者说是走,也是可怜兮兮的要陆知衡送她?
不好意思,这两种情况,哪种傅且意都不想接受。
“刘姨,”大家都已经全部落座好,都在等着动筷子时,顾时光突然放下了自己的筷子,颇有些难为情的站起身,低垂着头,仿佛是很难过的样子,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刘姨立刻宝贝似的追问道,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关切,傅且意看了免不得有些心酸,且不说刘姨在这里这么几天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看吧,即便是刘姨在面对陆知衡的时候,甚至都很冷漠。
傅且意有点搞不明白这是什么骚操作,她冷眼旁观着现在这一切。
“感觉这里好像并不欢迎我,。刘姨,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就不再继续待在这里碍眼了。”顾时光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刘姨也赶紧站起身来去拉住了她。
“时光,你站住,”刘姨说话间就已经拉住了顾时光,并且把目光转向傅且意了这边了,“这个家只要有我一个位置,那就一定也有你一个位置!我一个老婆子,住在这里天天受人冷眼的,你要是走了,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活啊!”
刘姨越说越委屈,甚至还在那边抹着眼泪儿,看起来似乎是在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而她这么说,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矛头也都指向了傅且意这边,傅且意这下是再也安心坐不住了,一般只要不说的太过分,或者是太明显,傅且意是懒得理会刘姨的恶意抹黑的,
傅且意相信,陆知衡是个成年人了,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可就是架不住刘姨抹黑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开始傅且意还会辩解两句,可后来接着接着,她就不想要开口去辩了,感觉这样的生活特没意思,所以她才逼着自己,把生活的重心挪到了公司上,强迫自己去转移阵地。
为的就是避免自己在家里面待着的时间,免得跟刘姨再继续过多的接触,她老人家不想看到自己,那就满足人家的心愿好了。
可是没想到,即便是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能引发新一轮的冲突。
陆知衡蹙了蹙眉头,面色不悦,刘姨看见了又是一阵哭,“我自己的儿子的家,也就是我的家吧?可这个家却没有一点我的容身之处,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这还没进门呢,媳妇欺压,儿子也始终不肯帮我一句,我这日子过得真是好苦啊……”
刘姨越哭越惨,声音也越来越大,傅且意都暗自在心底庆幸,的亏他们住的是别墅,不然早就有邻居来投诉了吧?
不过眼下的状况很棘手,刘姨说了这话,陆知衡当然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管了,只见他眉头蹙的更深,“坐下吃饭,都别再折腾了。”
“这是折腾吗?”刘姨似乎没想到,她都已经明示暗示到这种程度了,陆知衡竟然还不对傅且意兴师问罪,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傅且意说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远不比这个小贱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