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不是一个随便生气的人。”傅且意替陆知衡辩护了起来,哪怕装腔作势,她也要替他辩护。她跟陆知衡的关系现在放在了明面上,无论如何说,她都是他的女人。
哪怕心里再怎么因为各种事情不痛快,她也不能够在陆呈洺这个“敌人”面前有所表现。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浮她便浮,他沉她便沉……
这一点,傅且意了解得很通透,自然是随随便便。
“是吗?”陆呈洺嘴角的笑意还在,仍带着尖锐的讽刺感,“那看来你是还不够了解他。”
陆呈洺自以为是的口气再一次惹到了傅且意。
傅且意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在开车,她的火气可能会更大。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火气特别大。
“你少说几句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傅且意已经丝毫不忌惮眼前这个男人了。
第一次见到陆呈洺时,她心里其实是有点畏惧的。
然而现在所有的畏惧都被厌恶感取代了。
“好,我不说话。”陆呈洺竟然莫名其妙得很听话,真的闭上了嘴巴。
在回去的路上,他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在经过一家药店时,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原本的寂静:“等一下。”
傅且意一愣,脚比她的反应更加快,此时已经踩下刹车了……
“我去买点东西。”陆呈洺下车,拄着拐杖走向了药店。
傅且意透过车窗看着陆呈洺的背影,他走路的速度不快,由于腿上的残疾,他根本走不快。
她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其实应该不停车的,简直就是浪费她的时间,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渐渐变小的陆呈洺的背影,心里忽然想到了当初想要设计爬上陆呈洺的床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就是看中了他身有残疾。
钱多,身体还残疾,这是她当初最看重的东西,因为这样的男人,比起陆知衡那样的,在当时的傅且意看来,要好控制得多。
但是现在想想,陆呈洺远比她想象中难控制。
陆家这两兄弟,分明就是都不简单的。哪里有难易之分……
当初的傅且意真是太天真了。
没过一会儿,陆呈洺便从药店里面出来了,倒也没有浪费她太多的时间。
等到陆呈洺上了车,傅且意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拿了一盒看不清名字的药喝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水,送了药进去,傅且意发动车子,重新将车子驶入到了夜晚并不拥堵的车流当中。
她也着实是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什么药?”
说完,她便为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后悔了……
她平白无故的,干嘛要去问他是什么药?好像显得她有多关心他似的……
但是陆呈洺仿佛并没有想太多,他的回答坦荡荡:“止痛药。”
三个字听上去有点轻描淡写的味道,让人瞬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止痛药……这三个字的分量并不轻。
如果不是身上有疼痛剧烈的地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得吃止痛药?
“你哪里疼?”
“把你的手给我。”陆呈洺对于傅且意的态度,似乎很喜欢,聊有兴致得说道。
傅且意淡淡瞥了他一眼:“开车。没事情别动手动脚的。”
“膝盖疼。”陆呈洺好像并不吝啬于将自己的私事告诉傅且意,仿佛是真的不把她当做外人来看待。
一听到膝盖,傅且意便明白了,大概是后遗症吧……
他的腿瘸了,自然是有后遗症会留下的。
但是,有疼到要吃止痛药的地步吗?如果要吃止痛药,为什么还要出门?而且刚才看他一路上的反应,都很轻松,不像是疼到忍不住要吃止痛药的地步。
“止痛药不能够随便乱吃,这点常识你知道不?”傅且意忍不住说教。
因为陆呈洺的反应看上去太平静了,根本不像是一个疼到受不了的病人。
“你见我是随便乱吃?”陆呈洺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我很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我很不舒服”里面,总带着一种,病娇的感觉……
听上去尤其的奇怪,尤其是落入了傅且意的耳中。
傅且意低声咳嗽了两声,瞥了他一眼:“既然不舒服,你为什么要出门?”
“因为听说那个叫做程程的小孩,住院了。刚好又在医院遇到了你,有点舍不得离开。”陆呈洺满嘴跑火车,让傅且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跟这种油嘴滑舌的人交流起来,太困难了。
他扔出来一句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够接上去。
“那个程程的小孩你也很关心?”傅且意心里想,那个小孩子挺护着顾时光的,她不能够对小孩子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莫名得觉得心里特别得不舒服。
“这个孩子是生是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关心的只是陆知衡。”
“你这后半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兄弟情深呢。”傅且意讽刺道。
“看来今晚出来还是值得的。”陆呈洺的目光一直都定个在傅且意的脸上,他这两道目光让她尤其不舒服,这样被盯着的感觉,很怪异。
而且她还在开车,开车的时候副驾驶座的人很能够影响司机。比如现在……
“我待会儿帮你放在陆宅,你自己让司机来接你吧。”傅且意不想做义务劳动的司机了。
“恩。”陆呈洺意外得同意了,“谢谢。”
“谢谢?”傅且意觉得挺好笑,:“我把你扔在了陆债,你还跟我说谢谢?”
“我觉得挺开心的。”陆呈洺的口气听上去好像的确是很轻松的样子,“傅且意,跟你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
傅且意一听,心头莫名得一紧,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了心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口上爬行着,酥酥麻麻的,又很痒……
“你别以为你跟我说这些,就能够让我也觉得开心。你越开心,我就越不高兴。”傅且意几乎是把丑话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