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且意暗自咬舌,是她自己刚才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都忘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我的语文水平没什么问题。”傅且意一副不用你管的样子,再次疏远了同陆呈洺之间的距离。
“你是把我当自己人?”陆呈洺是典型的打蛇随棍子的性格,不像陆知衡,时时刻刻都说话有分寸。
同陆呈洺这样的异性相处起来,说话要更加地小心,一不留神,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去了,自己什么都没占到。
傅且意干脆不往这边说,喝了一口大麦茶清了清嗓,淡淡道:“说真的,陆少就应该放开眼多看看别的女人,比如说你的女助理就挺好的,还有,陆少的工作应该也能够接触到不少年轻貌美的女下属和女客户,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而已。”
“你是很普通。”陆呈洺一句接近于直男的话让傅且意一口气又下不去了。
这个人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如果不是陆知衡我不会注意到你。”哪怕她当初没有阴差阳错爬到陆知衡的床上,而是真的和他睡了一晚,他估计也只会用钱就打发了她。
当时的傅且意,不就正需要钱?
陆呈洺是商人,也是凡人,都是靠钱吃饭的,也不会嫌别人身上一身铜臭味,这在商人闻起来,或许是最好闻的味道。
但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为了钱接近自己的女人。
他的女人可以喜欢钱,但跟他在一起却不能够只是为了钱。
而最开始的傅且意,只是为了钱而接近他……
所以如果放到最开始,陆呈洺根本不会注意到傅且意,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陆呈洺是一个比陆知衡还要清高的人,因为本质上,陆知衡跟他的出身是不同的。
清高如他,又怎么看上一个为了钱而爬上他床的女人?
“既然当初不会注意到我,陆少真的应该一条路走到底,而不应该现在瞧得到我。”傅且意冷冷反驳,她觉得陆呈洺真是讨厌极了,把话都说地那么直接,这种话难道不是更加适合藏在心里?
说出口给人平添不悦和心塞,他难道会觉得快乐?
“昨晚我想了一整夜。”陆呈洺话语里略带了一点沧桑感。
“想出什么了?”傅且意就不信陆呈洺会想出什么名堂。他的执着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陆呈洺略微眯眸:“我不会做拆散你跟陆知衡的第三者,但是如果有一天在陆知衡那边受了委屈,随时到我身边来。”
傅且意闻言,心理微窒,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但她面子上仍冷着:“这种话陆少已经说了不下两遍了吧?您这是给人平添心理负担知道吗?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附身去整理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
一边整理一边起身:“您已经把昨晚深思了一晚上的想法告诉我了,我也已经收到了,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傅且意其实更想问一句:以后你不会再来烦我了吧?
但说这句话毕竟不是傅且意擅长的事情,她隐忍着还是没敢说。
惹怒陆呈洺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恩。”陆呈洺只说了一个字,像是经历了一场冗长的思考……
傅且意转过身去,在侧身的那么一瞬间脸部的情绪管理一时间失控,她的眼角没有来由地发酸发涩,眼泪不听使唤一般地兀自从眼角淌了下去,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哪怕当初听闻父亲入狱,傅氏一团糟的时候都没有。
她是一个很能够保持住自己情绪的人,她的性格不像一般女孩那么感性,所以平常她很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
在刚刚来到陆知衡身边时,她几乎是隐忍着度过每一日的。
但是这个时候,她所有的理智都崩溃了,她强忍着牙尖眼角的酸涩,咽下这口气,快步离开了餐厅。
她走得很快,即使穿着高跟鞋步伐也是飞速的,生怕被陆呈洺看到她奇怪的表情和眼泪。
若是被他看到,今天她在他面前做的一切建树都化为幻影了。
她庆幸,陆呈洺是在最后说了那句话……
上一次陆呈洺在她面前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那种话在她心底未激起任何的波澜,或许是今时不同往日,傅且意在那么一瞬之间感觉到了汹涌的难过。
她就像是怏怏而逃的败者……
好不容易逃出了餐厅,外面忽然下起来雷阵雨。
这种天气最容易下雷阵雨,来得快去地也快。但是哪怕去地再快,傅且意也不可能直接冲进雨里去打车。
刚才是陆呈洺送她过来的,她只能够打车回去。
况且雨这么大,连车子都不好打,她只能够先躲进了一旁的星巴克先去避避雨,一方面,也是避避陆呈洺……
如果躲在餐厅屋檐下的话,陆呈洺一出来就会见到她。她不想再见到陆呈洺了,起码,短时间之内不想再见到。
她从餐厅跑向了星巴克,路程不长,但是身上和头发还是淋湿了一大片,钻进星巴克后,她要了一杯热巧克力,刚刚准备拿出卡付钱时,身旁递过来了一张卡,递交到了收银员手中。
“我来吧,傅小姐。”傅且意觉得声音略有一些耳熟,一转头,看到了陆呈洺的那位女助理。
傅且意的眼中略有诧异,陆呈洺的女助理竟然在旁边的星巴克等陆呈洺。
果然当私人助理,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不过……傅且意刚才听这个女助理说,她跟陆呈洺已经相识很久了。作为相识很久的老朋友,竟然到陆呈洺身边来工作了,也是稀奇。
女人看女人总是很精准,傅且意觉得,这个女助理总有一些奇怪。
也不知道是她敏感还是多虑了……
“多谢。”傅且意不喜欢欠着别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但是一杯热可可而已,她也不至于去还人家。
女助理手中拿着一杯咖啡,笑着对傅且意说道:“陆少呢?”
“应该还在餐厅。”傅且意倦怠于跟不相识的人解释太多。尤其是关于陆呈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