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大人,有发现!段公子手里,握着一块布料,极有可能是凶手的!”
仵作打断了卢大人的话。
卢大人心头一喜!
他急忙转过头去,迎面一抹暗色的布料映入眼帘,那布料极为眼熟,让卢大人的脸色,顿时僵在了当场。
跟随丞相而来的段姚眯了眯眼,大叫道:“这不就是你昨天穿的衣服吗!”
卢大人的身体顿时抖了一下。
丞相的双眼定在卢大人的身上,视线狠辣,恨不能将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卢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儿到底何时与你结仇,你恨不能半夜私自将他杀害!身为朝廷命官,卢贤,你可知此罪,理应问斩!”
卢大人浑身又是一哆嗦。
头顶上的帽子没戴牢,当场飞了出去,他吓得三魂七魄四散纷飞,想要爬过去捡回来,却死活鼓不起勇气。
“皇上,微臣冤枉,冤枉啊,不是我,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皇上明察,皇上,说不准就是夙月那个臭丫头片子,她能挖了人眼睛,说不定……”
“放屁!”丞相毫不留情的打断,脸上皆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一个在泥堆里面打滚的废物,能杀了我儿?”
“冤枉啊,冤枉啊丞相,冤枉啊皇上……”
卢大人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不停的跪在那里对着皇上磕头,脑门碰撞在地上,传来砰砰的响动,没一会儿就见了血。
丞相冷眼看着他:“冤枉?我儿死在你的牢房,你和这些狗屁衙役们,都脱不开干系!”
“皇上!皇上!”
丞相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卢大人无法,只能拼命地哭喊着皇上。
而坐在那里的皇上,却视若无睹。
卢大人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皇上恍若未闻,指了指仵作:“死人手里捏着你的衣角,你又作何解释?”
“微臣,臣……”卢大人顿住了。
他不知道从何解释!
人死了,心口被踹,手捏着他的衣角,佩剑还是他手下衙役的。
一切一切的证据,都明晃晃的指向了他!
丞相见此,气的呼呼喘气,他平时待他不薄,没想到卢贤这个狗东西,居然如此小肚鸡肠,半夜跑去刺杀段玉明!
他转身跪在地上,磕头。
“还望皇上判决,卢贤和当夜看守的衙役,死、刑!”
卢贤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那些跪着,鹌鹑一般缩着的衙役们也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丞相的背影。
他们要死了吗?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
今早上去送饭,谁知道就看到段玉明死了!
牢房里面有血腥味很正常,昨晚醒来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动,谁也没把血腥味和他们睡过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可谁知……
今天,就要面临一死?
他们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其中一个衙役眯了眯眼,想着昨天在公堂上卢贤对他的暴行,又想起昨晚昏沉中听到的声音,他忽然直起腰。
双眼炯炯有光,神采奕奕:“皇上,是卢大人!我们兄弟一行人兢兢业业把守着牢房,从不疏忽半分,可昨夜忽然全部都睡着了,这一点属实可疑!昨晚上,醒来后,亲耳听到段公子在牢房里面大喊大叫卢大人的名讳!”
其他几个衙役一听,也都好像寻到了希望似的。
一个一个,黑锅全都扣在了卢大人的头上。
“皇上,奴才们从未失职,唯有卢大人能自由出入牢房,也只有他能不声不响的给我们下药让我们昏睡!”
“皇上,奴才们冤枉啊!这一切都是卢大人做的!”
丞相心头郁结更深,恨不能将卢贤凌迟处死,他眼睛毒蛇一般的盯着卢大人看,压低了身子:“还请皇上下旨!处死卢贤!”
衙役们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大叫道:“请皇上下旨!”
卢贤面无血色。
他呆若木鸡的瘫坐在那里,心知丞相打定主意让他死,这件事情,已经是无力回天,干脆破罐子破摔,一点礼仪也不顾了。
皇上看他大咧咧的坐在那,仰头望天目无皇上,顿时心生不满。
他站起来。
双眼漠视而透着久居高位的威严,看着卢大人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着路边的死狗一样:“卢贤择日问斩,至于那些衙役们,都给朕押入大牢!”
这里属实不是他的身份该待的地方。
皇上不愿意在这等地方过多停留,在几个丫鬟太监的服侍下,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卢大人面如死灰。
丞相余光扫到皇上的身影消失了,脸色阴暗的起来,疯狂的朝着卢大人身上踹去,双眼通红,如同一只发了狂的狮子。
“卢贤,你死不足惜!”
“你的狗命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偿还我儿!”
卢大人被踢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躺在那里狼狈的张着嘴巴吐血,很快便奄奄一息,两眼睁着,却没半点神采。
丞相也踢累了。
他看了眼鹌鹑似的跪着的衙役们,冷哼一声,随便使唤一个扛着段玉明的尸体,便大步朝着丞相府方向走去。
却没想到……
随着衙役将段玉明扛起来,那颗脑袋经不住重量,竟然就这么咕噜噜的滚落了下来。
两个没了眼珠子的黑眼眶空洞洞的,正好盯着丞相的方向。
铁拳紧握。
丞相双眼通红。
看着抱着段玉明尸体一脸惊慌的衙役,他无比悔恨昨晚对卢贤施暴,悲痛交加,仰天大叫:“啊!我的儿!!卢贤,老子要把你五马分尸!!”
……
卢贤问斩。
顺天府尹一位,顿时空缺了下来。
次日朝堂上,国师破天荒的出席了早朝,让皇上大为惊喜,甚至还使唤着德公公,给国师大人准备了一把椅子。
早朝上,能和皇上一样坐着上朝得荣耀,国师可谓是千古第一人!
丞相气得直哼哼。
本以为将军一党已经彻底败落了,谁知道国师怎么突然溜溜的跑出来?
他本来还打算过一阵子,等皇上耐心消磨干净了,狠狠参他一笔,可惜,现在这个如意算盘,就这么被打破了!
他暗自垂下眸子,狠狠咬了咬牙。
顺天府尹一事闹得风风火火,大臣们关注点,自然都聚焦在这里。
提及顺天府尹一事,将军早有准备,二话不说上前道。
“皇上,除了以往周大人熟知顺天府尹一切实务以外,恐怕无人能够尽快胜任,若是派遣新人,恐怕会影响了顺天府正常的运作!”
国师坐着恭敬拱手:“臣附议!顺天府尹一位不可空缺,倘若找新人替代,熟知一切事物,恐怕也要两至三月!”
将军和国师同时发言。
那些被丞相一党打压的大臣们都接连的上前附议。
尚书眯了眯眼。
看着默不作声的丞相,心知他可能因为儿子死去的事情伤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朝堂上的事,便上前一步道。
“臣不赞同国师和将军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