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喘 息着,这才放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中,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
两个人耳鬓厮磨良久,看着满园的蔷薇玫瑰,萦绕着他们都是淡淡的幽香,面前的大海,蔚蓝无比,波涛汹涌,像极了一副画卷,极尽的梦幻美好,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淮南突然轻轻地说,呼吸在她的耳畔传来,温温软软,“阿笙,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慕笙歌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乖乖的倚在他的怀里,“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记不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总是容易睡着,一歪头又倒在陆淮南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一时间,微风轻起,佳人在侧。
陆淮南拿起一旁白色的羊毛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把她搂的更紧,看着洋洋洒洒落下来的纷飞花瓣,声音好听的不得了,“你忘了,我还记得,永远都记得。”
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陆淮南第一次去慕家的时候。
仔细想一想,他们两个居然认识了有十二年了。
恍然之间,现在想想仿佛着十二年都只不过是片刻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慕笙歌的呢?或许是从陆淮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第一次去慕家,人生地不熟,隆冬大雪的时候,他贪玩儿跑到外面看大雪纷飞,打着伞偷偷躲在墙头旁学着大人的样子抽烟。
一旁的结了冰的池塘中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陆淮南吓的不轻,灭了烟头跑到河池塘边趴下去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已经冻僵了的女孩儿。
现在寒冬腊月,又是大雪纷飞,等到陆淮南把她救上来的时候,慕笙歌嘴唇青紫,浑身都结了细小的冰渣子,已经意志不清。
他拿来暖炉,又给她喂了热水,慕笙歌这才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少年。
陆淮南握着自己的小拳头,豪气冲天的说道,声音还未褪下奶声奶气,“好端端的是谁这么恶毒,居然把你扔下池塘?要不是我发现,你都要被冻死了。”
慕笙歌倒是十分的平静,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一双眼睛犹如上好的水晶,“我如果说是我的奶奶,你会相信吗?”
陆淮南摇摇头,却脱下了自己热烘烘的羽绒服给她套上,“怎么可能,慕老奶奶为人慈善和蔼,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别胡说八道。”
慕笙歌无比悲戚的笑,唯有身上的羽绒服给她带来一丝温度,“你看,就连你都不相信,又有谁会相信我?”
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多到数不过来,慕笙歌已经习惯了,小小年纪的她已经承受了太多,没有被冻死在池塘里,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她看着地上被掐灭的烟头,用看了看鹅毛大雪,奶声奶气,“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学抽烟?”慕笙歌极度讨厌别人抽烟,她清秀的小脸儿上微微蹙眉。
她说完这句话就光着脚丫子一步一步的离开,小小的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松松软软的雪地上,一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要是再不走,恐怕她真的就要被冻死了。
“那我就是不学好,我还要耍流 氓,你能把我怎么样?略略略……”陆淮南还没长开的俊俏眉眼朝着她做了个鬼脸儿,二话不说就把慕笙歌一把抱起来。
“你快放我下来!”慕笙歌害怕的哭了出来。
“我就是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陆淮南得意的把她举得更高一点。
“慕笙歌,我叫慕笙歌,现在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她慌了,天真稚嫩的小脸儿满是惊恐。
要是让她的奶奶知道自己又出来和其他的小朋友玩,慕笙歌恐怕又挨打了。
“那你也记住我的名字,陆淮南,橘生淮南。”陆淮南安全一路把她扛到安全地带这才把她放下来,自己这么做不是在耍流 氓,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她再次受冻而已。
“我记住了。”慕笙歌点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两个人彼此对望着,眼中都是天真的喜欢。
陆淮南,此后,这个名字在那日隆冬大雪中,终究记在了她的心里,像飘飘洒洒的雪一样落在了心里,留下一处纯白的境地。
那日之后,陆淮南就再也没有偷偷抽过烟,却时常打着去看慕家大小姐的幌子去看她。
时常给她送点儿吃的,给她讲着外面稀奇古怪的事情,陪她一起偷偷去玩,陪她拉勾上吊说一百年不许变。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江城的很多人都以为陆家的小少爷看上了慕家的大小姐,所以才会去的那样勤快,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为的却只是她。
什么所谓的天造地设,他心里的青梅竹马,一直都是慕笙歌。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被慕秀榕发现,穆秀榕把年纪尚小的他叫到身边来。
她嘴角挂着慈眉善目的微笑,告诉他慕笙歌是私生女,是妖怪,她的妈妈是小三儿,是狐狸精,谁跟她在一起,就会倒霉,就会死……
从那以后,陆淮南就再也没有去过,因为他看不起小三的女儿,可是他并不知道,年少童言无忌,那声“小三儿”,那句”私生女”,让慕笙歌丢了所有的自尊心,那个时候她也明白 ,陆淮南那样的白马王子,她从来配不上,真正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是她的姐姐,慕笙云。
可是他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他终究是忘不了那个雪地里的女孩 ,忘不了她如画般清澈的眉眼,那个宛如瓷娃娃般纯净美好的女孩儿。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一句话。
“当初见你一面自春风,至此一念相思自笑痴。”
当你这一生第一次遇见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当你第一次纯粹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你的一辈子,改变不了了。
一场遇见,注定一场爱情。
“劫后余生,方知深爱。”过了良久,陆淮南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轻轻的说出这几个字,唇角带着耀目的笑,一如当年。
因为怀孕的缘故,慕笙歌的记性也是越来越不好,时常丢三落四的。
甚至有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明明手里就拿着手机,可是却还低头到处找,嚷嚷着,“奇怪了,我的手机呢?”
陆淮南无奈,把她手里的手机在她自己面前晃了晃,“你自己手里。”
慕笙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重新坐在沙发上,继续唉声叹气。看着陆淮南依旧英俊挺拔的背影,自不如人,“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傻?”
陆淮南给她冲了一杯牛奶,又吹了吹,试了试温度,“一孕傻三年,以后有的是时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