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旭看过去，眸色快速暗沉了一下。
她整个肩膀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被牙齿咬过的痕迹还在，上面的血已经结成块，这绝对不是单纯欢好能留下的痕迹。
乔子旭看了她一眼，后者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去。
“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沈傲雪抿唇没有说话，乔子旭便伸手帮她包扎，但因为她整个肩膀虽然肿着但是伤口却很集中，他只能用草药外敷先消肿再说。
“他每个月都需要喝血的事你可知道？”突然，沈傲雪冒出那么一句来。
乔子旭身子猛地一颤，惊愕的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沈傲雪也没想瞒着他，沉声：“昨晚他叫下面人抓了女孩子到军营中，想要喝她的血被我撞上，然后……”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乔子旭大概能明白。
沈傲雪抿唇继续道：“从他醒来开始，而每个月都会发作一会。”
她将视线转向乔子旭，眼色闪了闪，语气凝重：“我觉得也许是……”
“不可能。”乔子旭打断她的话：“你就算不相信念珠能完全吸取那毒素也该知道我的医术如何，我照顾了他四年对他的身体最清楚，他体内若是还残留毒素我怎会不知？”
“可是……”沈傲雪拧眉，眼底划过一抹伤痛，闭了眼：“你没看见他昨晚的样子，那种痛苦……”
“痛苦也不代表他体内有残留毒素，你就没想过其他可能吗？”乔子旭拧眉，手下最后一顿帮她完全包扎好。
沈傲雪愣了下，抬头：“你的意思是？”
“他失忆之前是在那种情况下停止时间的，所以脑中已经没了那段记忆，但是有些痛苦却被标记在身体上，或许……喝血并不是因为什么残毒，而是当时的痛苦如今以另外一种情况被抒发出来了。”
沈傲雪张了张嘴，有种呼吸被人抑制的错觉，她张了张嘴脸被憋得通红，手亦是紧紧的攥起。
那个男人当时痛苦到压抑到现在吗？
甚至就算记忆丢失也还依旧在痛苦的地步中吗？
“我们希望他找回记忆，这到底对还是不对？”沈傲雪眼底划过一抹水雾，抿唇对自身产生怀疑。
乔子旭拧眉有些不忍：“这不是你的错。”
沈傲雪抿唇紧咬了下唇。
乔子旭目光转移到她脚踝上：“我去跟他说，帮你将这东西解开，这东西沉得很，很容易淤血。”
“不用了。”沈傲雪摇摇头，缩了下脚踝：“若这样能让他高兴便就这样吧。”
这话分明就是用一种近乎变太的自虐方式来补偿那男人了。
乔子旭知道这所有的事，更是了解墨君临的真实想法，拧眉上前一步劝道：“傲雪，你何必呢？你该知道的，这并不是他本意，若他恢复记忆肯定不会……”
“这是我欠他的。”沈傲雪突然出声，语气虽然很轻但却坚定的很，一字一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我曾经妄想若是当时不去找那潭水就好了，哪怕……哪怕是让我与孩子之间选择一个，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并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摇摇头，将自己缩在角落：“或许这是上天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吧。”
她想明白了，就算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君临也还是君临，就算她没办法接受忘记自己的他这件事也不会改变。
更何况……如果那些记忆真的让他如此痛苦，那她宁愿他忘记再也想不起来。
乔子旭看着她，狠狠皱了眉，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
帐篷中安静下来。
沈傲雪将头埋在膝盖上，稍稍动了动脚腕那清脆的铁链撞击的声音传来：“君临……”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欠你的，如果这样也算是弥补的话，那我一定会弥补的，只要你……不再那么痛苦就好了，君临……
另外一边帐营……
“你说的是真的？”赵薰儿看着下首跪着的人，攥紧拳，咬了牙，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什么。
“是。”那男子半跪着点点头沉声：“寒将军与那靖王妃的关系很不同寻常，属下昨晚见靖王妃进去寒将军帐营后就一直没出来，今天便听说传来靖王妃生病的消息。”
“生病？”赵薰儿嗤笑一声。
虽说是带着个军师的名号，但沈傲雪可是个女人且还不说带着靖王妃的名号，她能做出这种大晚上去一个男人帐营并且夜不归宿的情况，除了……不作他想。
“呵呵，看来那消息也许是真的。”
她上次去军营见到那寒将军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现在想来一定就是墨君临那男人，只不过他竟然真的没死？这真是让人惊诧。
“行了，下去吧。”赵薰儿勾唇胜券在握的样子，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你告诉太子一声，我下午要过去炎易军营那边一趟……一个人。”
那男人怔了下，有些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领命退下去。
赵薰儿冷笑着勾魂，眼底早就褪去稚嫩和曾经的爱，捏紧了拳：“墨君临，咱们又见面了，我还真是高兴啊！”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成为你们的棋子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们所有人踩在脚下！
虽然军营中的人都知道军师在将军帐中养伤，但因为沈傲雪四年未归并且之前也不跟军中人打交道，所以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墨君临治军严明，所以就算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不敢乱说话。
沈傲雪整个上午都没吃东西，不是不想吃是没人给她送，当然了，她确实也是没什么心情。
墨君临回到帐篷的时候她已经缩坐在角落睡着了，手上还握着那根木簪，是墨君临昨晚给她看的那一支。
他之前去了她的帐篷，发现她将另外一只藏在枕头下，想来该是怕自己跟上次一样抢来威胁她吧。
她嘟囔一声，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稍稍动了动脚腕，便传来铁链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