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只在医院呆了三天就回了别墅。
当晚,厉北丞亲自来接的,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但却收走了钟意的手机和电脑,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连平常给他们做饭的阿姨也换了一个。
她被囚禁了。
准确地说,她的自由被剥夺的不剩半分余地,连拒绝看见他与蓝晴晴的机会都没有。厉北丞像是十分忌讳曾与她发生过关系的事实,以至于要她扮演一个乖巧的孩子,使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
但这怎么可能,被割了一刀的心,还能是原来的样子么?钟意服从厉北丞的安排,但并不代表着她要放过蓝晴晴。
那个害死她孩子的女人,注定要偿还血债。
被禁止出行的日子,钟意没有哭闹,她只是很安静,安静到连厉北丞半夜应酬回来,她也不会再出去看一眼。
不是不爱,而是觉得没有了意义。
每周五的晚上,厉北丞都会带蓝晴晴回来吃饭,自从他们两人订婚之后,这个习惯就延续了下来。每到周五晚上,钟意都会被管家从房间里叫出来,在餐桌上和这两人扮演和睦的假象。
照旧吃完饭,厉北丞回公司处理事情,蓝晴晴借口留下,想看钟意的好戏。钟意冷眼旁观,没有多言一句,只是等厉北丞的车离开庭院看不见的时候,钟意迅速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走向蓝晴晴。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在大叫,有人在打电话,管家和保姆纷纷跑过来护在蓝晴晴身边,叫钟意不要冲动。
钟意冷笑,冲动?不,她是认真的。
她没有想真的杀死蓝晴晴,她没这么傻,可她挨的那一刀、她枉死的孩子,蓝晴晴怎么也跑不掉。
人只要坚定起来总是有力量的,钟意几次挥舞着水果刀,差点突破人群划到蓝晴晴脸上,对方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有了晚宴时的虚伪精致,对着钟意破口大骂。
“钟意你这个贱人要干什么!你要是敢动我北丞不会放过你的!”
钟意没有回答蓝晴晴的话,举着水果刀继续往前。
众人正惊慌着,庭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的声音,厉北丞回来了,带着雷霆般的怒火。钟意心知自己逃不过惩罚,压根没想隐藏,她只是恨自己,终究没伤到蓝晴晴,没能让她尝到苦头。
可笑的是,厉北丞进门的时候,原本离钟意隔着人墙的蓝晴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水果刀前,胳膊上绽开一大道血口,柔弱又痛苦的神情正好落在他的眼中。
多么似曾相识而又屡试不爽的招数啊!
为了让她被厉北丞讨厌,蓝晴晴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钟意讽刺地笑了,厉北丞压抑着怒火回头,正好看见这个样子的钟意,顿时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钟意,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容忍你的坏脾气,可你现在居然敢拿刀行凶?非要我把你送到管教所才甘心么!”
泪水顺势而下,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言语过一句,却背上了所有的罪名。他这样冷硬,这样残忍,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模糊的视线里,是客厅里到处为蓝晴晴忙碌的景象,救护车很快就过来,拉着蓝晴晴往市区医院里去。钟意无声上楼,眼里的泪根本控制不住。
她的孩子被打掉的时候,可比这疼多了啊……
这一觉睡的昏沉,钟意始终皱着眉头,她害怕蓝晴晴会掐死自己,害怕厉北丞突然回来打骂自己,替蓝晴晴出气。她真的很害怕,厉北丞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温柔的毒药了,他是真正的毒药,不断腐蚀着她的身心。
夜半,钟意卧室的房门啪嗒一声响了,男人醉了的身体东倒西歪,慢慢靠近床沿,直到压在床上人的身体上。
钟意被惊醒,待睁开眼睛看清身上的人时,瞳孔猛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