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丞消失了一夜,第二天白天回来的时候,钟意正在给忆北做辅食,他从身后走上来,想抱又不敢抱。
“对不起。”
厉北丞踌躇出三个字,让钟意有些意外。
影响里,厉北丞从来都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商业神话,她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掌握很多人的生死大权了,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今天却站在她的身后,对她低三下四地说着对不起。
她知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没答话,她转身看他。
“给忆北的辅食做多了,你也一起过来吃吧。”
钟意闻到他身上有股很重的烟味,想他昨晚大约也没怎么睡,一时软了心。
厉北丞也没料到她是这样的态度,一时有些愣怔,等反应过来,才赶紧动身,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他坐在忆北的婴儿椅旁边,等着钟意给两人盛刚煮好的煳米粥。
这应该是,钟意回来以来,两人最舒心的一次相处,忆北在旁边咿呀叫着,她就站在自己身边给忆北喂饭。钟意煮的粥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他怀念,从前每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都是她的粥和带着数学题的纸条在陪伴。
厉北丞觉得,自己对钟意并不是突如其来的爱恋,也不是失去才知道珍惜的悔恨,而是经年累月地,在心脏的某个地方生根,爱意随着血液的运动早已遍布五脏六腑,以至于他们两个人,谁都逃不掉。
“明天天气好,我想带忆北出去玩。”钟意搅着碗里的米糊,对厉北丞说,“忆北虽然还小,但是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他也会闷的,我想带他出去走走。”
厉北丞自然地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不去公司,和你们一起去。”
钟意没有拒绝,吃完饭就带着忆北去收拾明天要出去带的东西了。厉北丞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欣慰又有些放空,他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厉北丞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他看见躺在自己臂弯里沉睡着的钟意,睡颜安稳,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脖颈上,给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度上一层光圈。忆北小小的身子放在中间,两人不约而同地给他留了一块安全又温暖的空间。他蓦然想起一句文绉绉的话来: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忆北醒的也早,厉北丞将他抱出去洗漱,等钟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害怕的感觉瞬间涌来,她跳下床光着脚跑出卧室,着急地喊着忆北和厉北丞的名字。
“忆北,你在哪里?妈妈找不到你了,不要跟妈妈开玩笑,快点出来……”
“北丞,我找不到忆北了!我记性怎么越来越差,我连忆北都找不到了。”
“忆北,北丞……”
她不断呼喊着两人的名字,声音焦急。
厉北丞推着忆北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见光着脚站在客厅的钟意,她焦急地喊着两人的名字,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
厉北丞立即上前,将钟意抱了起来,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小意,我在这里,忆北也在,我带他去洗漱了,忆北今天很乖,洗脸的时候还会吹泡泡……”
“我们都在这里,不会走的,小意,你相信我。”
厉北丞温柔的声音慢慢安抚了钟意的情绪,她被厉北丞抱着,焦急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肩膀抵在他宽厚挺阔的胸膛上,莫名有些安心。
清晨温暖的阳光里,她看见忆北正坐在婴儿车里冲着她笑。小忆北咬着手指,天真懵懂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脑袋歪着,好像在思考他们在做什么。
钟意慢慢回头,撞进厉北丞温柔又深邃的眼神里,他长相从来都是俊美无双的那一种,这俊美在历经岁月沉淀之后变得更加沉稳深邃,此时沐浴在晨光中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让钟意回到多年前。
厉北丞将她抱到沙发上坐着,从卧室取来拖鞋套在她脚上,他半跪在地上为她穿鞋时,让她有些吃惊。
也许是气氛正好,厉北丞穿完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天鹅绒的包装,啪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雕刻精致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