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丞让霍庭风帮他查蒋清的情况,霍庭风无奈应下,他以为厉北丞是一时新鲜,却没想到他整整新鲜了一年,至今都不放过那个死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厉北丞回到公司,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从钟意坠崖之后,他就像个不会倒下的不倒翁,不断给自己施加着工作上的压力,他以为只要很忙很忙,就不会再想她。
可是他没有想到,思念是那样深入骨髓,即便他忙的再厉害,还是会想起那个小丫头一般的她,时至今日,已经成为刻进骨头的习惯。
钟意向来伶俐通透,十八岁接回来时已经长成,厉北丞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她刻意讨好的时候。那时候他公司出现危机,晚上回来总是面色阴沉,钟意不知从哪里学了一道粥,每天做好了放在厨房温着,旁边必定会留张纸条,写上一道数学题。
厉先生,喝了我的粥,就要帮我解题哦!
她从不叫他父亲或叔叔,一直称呼厉先生。她那时候临近高考,明明自己压力也大,却还是想办法帮他纾解,两个人忙的见不着面,靠一碗粥和一张纸条维系着彼此的情意。等到后来,厉北丞习惯了在夜晚喝一碗粥,却找不到煮粥的人。
这样被挖空了心一样的痛感在得知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更甚,他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抓住那个丫头。
窒息的疼痛在每个深夜袭来,厉北丞三十岁了,却不能像个成熟男人处理自己的情绪。他想的更多的是,她或许还在,只是他还没找到。
两天后,霍庭风来了消息,说是查到蒋清在美国结婚生子。
当年钟意坠崖死无全尸,除了厉北丞蒋清是最悲痛的那个,他一直愧疚是自己害了钟意,不仅跟着厉北丞到处找人,希望破灭之后又在别墅门口跪了三天才辞职离开,自此定居美国。
霍庭风不知道厉北丞为什么突然查蒋清,但有了消息还是第一时间通知厉北丞。
“有他家人的消息吗?”厉北丞很激动,霍庭风知道为什么,但沉默地摇了摇头。
“没有,他很低调,也足够有本事,我们的人查不到什么东西。”
厉北丞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
“准备一下,我要去美国。”
霍庭风只好陪他一起坐直升机,一路直到落地他都没有讲话,霍庭风察言观色,这才小心交待。
“只知道他妻子是美籍华人,孩子才四个月,算日子应该是初去美国有的,比钟意走丢还早了一个多月,而且……就算是钟意,她那时候的样子也不能立即受孕,你……做好准备。”
厉北丞点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两人到了地方,早有人在蒋清家门口安排好。厉北丞拿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身影。
窈窕身材,一脸欧美浓妆,浓密的亮金波浪卷发,举动都是成熟的美籍人,她下车的时候把怀里的孩子递给蒋清,同他一起挽着手臂进屋,样子亲密热切。
霍庭风拖着厉北丞上直升机,生怕他冲过去把蒋清的家砸了。虽然在意料之内,可是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他也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自己这不算什么,真正痛苦的人,是厉北丞。
她不是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