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顾绮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脸庞。任何人的伤害她都可以忍耐,只有你,佑棠,只有你,怎能对我如此绝情?
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像一把钝重的刀,一下一下砍在她的心上,痛,却解脱不得。只有与李亦琴对质的意念才支撑着她,让她不至心伤至死。
沈府。
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等待着。
沈佑棠策马赶到门口,利落地下马,一把将那女子抱进怀里。小别重聚,恩爱情深。她曾经所幻想过的种种,如今都由他人代劳,只留给她一场凄凉的表演。
两天滴水未进的她虚弱得从肮脏不堪的牛车上跌下来,扶着车辕一步步往前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女子——李亦琴。
她曾掏心掏肺当亲姊妹对待的李亦琴,连李亦琴母亲生病丧葬都是她出钱出力帮忙料理,之后更是将她接入家中与自己同食同睡,还让父亲为她求了一门好亲事,准备好一份嫁妆。甚至,将她最最心爱的佑棠拜托给她代为照顾……
顾绮罗手指狠狠地扣紧手心里,身体因为虚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她怎么能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忘恩负义,在佑棠面前诋毁她,鸠占鹊巢,成了堂堂正正的沈夫人!
门口的人自然已经注意到她,沈佑棠微皱眉头鄙夷地望着她。她不敢多看,生怕一不小心就落下泪来,这样软弱好欺,如何和李亦琴对质?
她一双愤怒哀伤的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亦琴,积蓄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要像个大家闺秀一样走过去,冷静地质问李亦琴,却终于因为李亦琴的一个躲闪,沈佑棠的一个维护举动而宣告失控。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张开双臂奔向李亦琴,想要去撕扯她那精致妆容的脸,口中嘶哑无力地吼道:“李亦琴!你究竟对佑棠说了什么……”
她自然连李亦琴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因为沈佑棠手臂一挥,已将她扫在地上。他最爱的佑棠,居然为了另外的女人将她推倒在地。顾绮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哀哀地控诉着:“明明……明明是我……是我……救了……,明明是我……”
只是她的声音细如蚊蚁,和眼泪一样无用。
她听到沈佑棠柔声对李亦琴说:“别怕!她如果敢伤你,我定然不饶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个在夫人面前撒野的贱人关进柴房里去!”
“不要!”李亦琴突然发声,她跑到顾绮罗面前跪下,回头对沈佑棠求情到:“佑棠!虽说当年是绮罗先贪图荣华,背弃深陷牢狱之中的你,但说到底你们毕竟有情谊在先,而我曾与她情同姐妹,就算是与佑棠两情相悦,但怎么说都是我不顾姐妹之情……”
说着一边用手帕拭泪,一边作势去扶趴伏在地上的顾绮罗。
顾绮罗不愿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碰自己,轻轻抬手要甩开她。
“啊!”李亦琴却突然向后倒去,倒像是她将她推倒的一般。
顾绮罗苍白着脸望着这个女人,又望了望沈佑棠。沈佑棠一双喷火的怒目烧得她浑身灼痛,然而这双怒目转到李亦琴身上时,却立刻变成了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