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和房中另一位公子应当是双生子,他的身上也有蛊的味道。”大夫摸了把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夏侯墨:“不过那公子身上的蛊不打紧,倒是姑娘身上,两蛊相遇,已经对身体造成损伤,血亲蛊也不完全是那种温柔的蛊了,反而会持续对姑娘产生伤害,减少寿命。”
“蛊虫受不得刺激,那姑娘先前应该也受过不少刺激,才会让身子变成如今这样。”大夫手指了指楼上,摇了摇头。
“那大夫的意思是……要尽快取出小妹身上的蛊了?”夏侯墨问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那是自然!找到母蛊,就能引出子蛊,这点除了苗地的巫蛊师,药盟的医师也做得到。”大夫干练的眼光放到了夏侯墨的身上,见他还是眉头紧蹙,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公子可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侯墨点点头:“这……若是被母蛊附身的人已经死了呢?”
“那母蛊也会一同死亡。”大夫终于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位公子脸色如此不好了,也大概明白了阿言为何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原因了。
“此时若是想要引出子蛊,就要找到下蛊人了,养蛊人在养蛊时会有一根专用的笛子,蛊虫听到笛声,就能够被引出体外。”
虽然这老大夫也觉得既然这公子全家都不知道,那估计找到下蛊人的机会也很渺茫,不过还是多嘴将方法告知了夏侯墨。
“老夫言尽于此了,请让姑娘好生调养身子,另,无论是否能够将蛊取出,都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否则……”大夫摇摇头,后果不言而喻。
夏侯墨颇为烦躁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是一点儿都维持不住了,将大夫一路送出了大门,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言……这就是你,对我隐瞒的东西吗?
其实也不止夏侯墨,百里止彦,添书……她哪里又说过呢?
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真的真的,不需要这么坚强的!
夏侯墨握紧了拳头,咬牙发誓:“是你答应过我要一生陪我,我不会让你失约的!”
阿言,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侯墨调整了一下心情,上了楼。
扮作家仆的蓝家军们敲醒了客栈老板的房门,给了金子让他派人过来照顾一下花九,老板倒是没有犹豫,直接让老板娘去照顾去了。
花九的房门外有蓝家军守着,夏侯墨也不担心什么,转身就去了添书的房间里。
“大哥!”添书刚刚宽衣睡下,见到夏侯墨来,立刻跳了起来。
夏侯墨摆摆手,示意添书不用拘束,他走到桌边,坐下。
“添书对你母亲有了解吗?”夏侯墨很严肃的问道。
“我……母亲?”添书疑惑的看着夏侯墨:“我和小妹的母亲吗?”
夏侯墨点了点头。
添书遗憾的摇摇头:“我对母亲的了解还没有小妹多,先前养父留下的遗书里面,也只提到了母亲是一个妓子,称呼叫琉璃而已。”
“后来回来后,还是阿言告诉我的,母亲的闺名原来是叫倾歌。”
添书原本想着,琉璃死的时候,阿言也还小,对母亲和小时候的记忆多半也忘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记得,也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多去问阿言。
不过都是往事而已。
不过现在被夏侯墨问道了,说了两句才发现自己没话说了,才发现自己对母亲的了解,不是少,是几乎没有!
“怎么了大哥,突然问这个?”添书疑惑。
夏侯墨和阿言最为亲近,照理说是可不能不把阿言的身世完完全全的调查清楚的,怎么今日想到来问这个了?还是这个时候?
“当年星城被攻下,活着的人寥寥无几,能调查的资料也少得可怜。”夏侯墨叹气,将自己从大夫那里问来的东西,都告诉了添书。
添书从一开始冷静的听着,听到最后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了。
直到夏侯墨说完,添书才开口:“也就是说,是我和小妹的父亲,将蛊带到了我和小妹的身上?”
“然后现在,我身上的蛊没事,但是小妹身上的蛊因为受到某种刺激,已经对小妹的身体产生威胁了?”
夏侯墨点点头。
添书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夏侯墨会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更何况,这个消息,从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是阿言一直瞒着他们的!
“小妹身上有两种蛊的痕迹,虽然另一只已经不在她体内了,那又是谁下的?会不会是同一人?”添书问道。
夏侯墨摇摇头:“应当不会,据大夫所说,那蛊杀伤性很强,而且是寄宿体,存在体内的时间超过八年以上寄主不可能还活着,不难想象,应该是训军途中被种下的。”夏侯墨想了想:“我记得有一年的战报,阿言曾被俘虏,我想除了武功被废,她还被植入了子蛊,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
阿言在镇北军中唯一的一次意外,也只有那一次阿言被敌军掳走,镇北军差点大败,阿言和百里季双双重伤,惨胜而归。
除了那一次,夏侯墨倒是想不到还有其他机会能让人给阿言下蛊的了。
“那蛊也算是小妹因祸得福了,那个孩子活不了倒是救了小妹一命。”添书叹了口气,阿言是自己的妹妹,血亲!听到这些,怎么可能不心疼?
况且自己还和阿言有心灵感应,当年阿言在战场上两次重伤,他几乎都感应到了,那种痛苦,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添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不会想要再尝试的!
“大哥刚刚问我母亲的事情,是怀疑我和小妹身上的蛊,和母亲有关?”添书想到了什么,看向夏侯墨。
夏侯墨不否认:“如今只有从你母亲那里下手调查,但是关于你母亲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那父亲呢!阿言有告诉过你有关我们父亲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