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朝廷之中,没有烽火狼烟是不可能的,但是为君者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这一点去制衡官员们的话,一个国家的强盛,指日可待。”阿言枕着百里止彦的胸膛,喃喃道。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脑子聪明的……”百里止彦对行军打仗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但是在官场上却要比别人迟钝的多。
也不过是一直秉承着少说少错的习惯,在朝中混下去。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阿言轻轻摇头,否定了百里止彦的想法。
“阿季的军事才能,多少人羡慕不来……”
“好啦,睡吧。”听着阿言的声音越来越小,百里止彦也知道阿言是很困了,便顺着她的背,轻声哄道。
“恩。”
百里止彦只是等阿言睡着之后,翻过身子轻轻将她的头放回了枕头上面,自己单手撑着头看着她。
困了便闭上了眼睛,进入浅眠状态。
这里可毕竟是外面,不能睡的太死了。
本以为能够睡个好觉,但是天未亮便听见了从外面街道上传来的尖叫声,阿言一下子从梦中惊坐而起,却撞上了百里止彦的胸膛。
百里止彦显然也是被惊醒的。
“我去看看。”百里止彦轻轻揉了揉阿言的脑袋,随即给她盖好被子,下床穿衣。
走到床边去打开了一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动静。
百里止彦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阿言爬到床边,轻声问道。
“死了人……好多人。”百里止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用最直观的说法来表明自己的意思。
阿言的眉头也皱了皱,披了衣服下了床,走到了百里止彦的身边。
百里止彦侧过了身子让阿言能够自由观看。
一股血腥味刺激着阿言的嗅觉,本能的用手去捂着鼻子。
从她们这个房间能够看到,街道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有男有女,身下的血迹将身下街道的街道染红的大半……那模样的确是够吓人的!
“那打扮,有点眼熟……”阿言仔细看了看尸体的衣服,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百里止彦:“像不像昨夜看到的红苑和橙苑的两个老-鸨?”
“衣服配饰的确挺像的……”只不过脸朝下,没法看清楚相貌了。
“怎的这种地方会发生在这种事情……”阿言将窗户关上了,隔绝了那股血腥味道。
余林好歹也靠近天子脚下吧?
怎么的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眼下是也睡不着了,百里止彦给阿言拿来了一副,一件一件给她穿上,免得她着凉。
洗漱好处房门的时候,隔壁几间的房门也都打开了。
看来,大家也都看到了。
“阿言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棋雨看向了阿言,他们是出来微服私访的,不应该风头过盛,但好歹是自己的国家,也不应该不管不问。
至少,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吧?
阿言招了招手,请棋雨附耳过来。
“棋雨哥现在即刻去城主府看看城主府什么动静,回来的时候,故意漏点痕迹。”
棋雨没有多问,应了声是便立刻离开了。
阿言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对众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都起来了,不如就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吧。
“我去叫掌柜准备吃的。”雨洛自告奋勇的说道,得到同意后,便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去喊掌柜的去了。
众人在阿言房间里面坐定,阿言便对夏侯墨说道:“看来这余林城封锁的消息,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多一些。”
“而且,我有种预感……”阿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道:“今天这余林城,怕是不好进,也不好出啊。”
饶是念月都听出了阿言的话外之意,更别说别人了。
所有人都是心领神会,阿言表达的很清楚了。
他们这些外乡人,尤其是京都来的,若是把今天的消息带回去一说传开来了,余林这种情况自然就会引起朝廷的关注,那么……
余林城城主府的那些人,便只有欺君之罪,死路一条而已!
所以……他们接下来怕是也会有麻烦啊,如果那个冒充城主的人是个聪明人的话,一定会飞快地采取手段的。
“念星念月,你们去街道上打听打听什么情况。”阿言给念星使了个眼色。
念星意会,默默的跟在念月一起出了房间。
“不出来倒是不知道,这一出来就赶上这么多事情。”夏侯墨叹了后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运气不好呢?
“幸亏大哥出来了发现的早,若是等到那天余林都叛变了才知道,才是真的失败。”阿言倒是没有夏侯墨想的那么悲观,眼下的情况虽然并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到最坏的结果啊。
至少,还是能够挽救一下的。
“大哥的确应该出来多走走。”添书同意阿言的观点:“很多事情,大哥在家里虽然能够得到消息,得到情报,但是这和眼见为实是两码事情。”
夏侯墨见过的世界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若是有更广阔一点的世界能让他统统都看见的话,处理国事起来,会不会更加得心应手一点?
为了一个国家,也为了夏侯墨自己。
“这种想法虽然好,但是是不可能的。”夏侯墨淡笑着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想多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就像不出来就完全不知道这外面还有各种他根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也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会发生……
但是,他是一个帝王,他所能待的地方只有皇宫,或许偶尔能够飞出牢笼自由一会儿,但是终究要回去,坐上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
然后被束缚着,只能够仰望着无比旷阔的天空,来想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不一样,多么的精彩。
“诶……”阿言叹了口气:“大哥,五年能够出来一次,便已经是极限了。”
否则,朝廷那些官员,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一个朝廷不需要一个长期不在帝位上的君主!
事实便是如此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