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重启智脑系统,检测到……意外冲击引起的短暂性故障。现已排除……重启成功,上线完成。】
随着阿壳猛的坐起,他疑惑的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结结实实的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为了防止他挣脱,沈淮他们选定的是拉牛车时用的粗大麻绳,而且连手带脚全给他绑了个结实,让他除了头部之外其他地方想动上一动都变成万分困难的事情了。
他尝试了两下,这才扫视四周,一眼便看到坐在他对面一脸警惕的四人。
见他看过来,沈淮脸色阴沉的一笑:“说说吧,阿壳大侠!我当初就警告你放过我了,怎么好说歹说你还是想要算计我啊。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壳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沈旦,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摇摇头:“对不起,这事情我不能跟你们说,不过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请相信我。”
“呵,不能说是吧!”沈淮一拍桌子:“我倒要看看,等进了锦衣卫的大牢里给你把那些个刑罚用上几遍,你还肯说还是不肯说!啊,对了,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没恶意,怎么还会变成沐郡主的样子算计我?那沐兰瑛是不是被你绑架了?人在哪?没恶意的话,你就赶快告诉我!否则……”
说着,他激动的一抽腰间几乎不怎么用到的绣春刀:“我告诉你,若是沐兰瑛的下落你还是一问三不知的话,老子也不让你去坐牢了,老子他娘的干脆现在就弄死你!”
阿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于用头比划了一下简单的方向:“就是这边西城门外有一座破庙,我把她藏在那了。”
闻言的沈淮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当即蹦了起来,只来得及嘱咐郑谦一句:“跟人一起看好这厮。”便飞也似的出了门。
见沈淮跑的快,沈旦与蓝凝之对视一眼忙赶了出去,只留下郑谦一个人与那阿壳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忽然,阿壳猛的挣扎了一下,吓的郑谦哇哇大叫着直向后退,底下锦衣卫的暗桩忙赶了上来,这才稍稍让郑谦安心了一点。眼见来了人,阿壳似乎也恢复了安静,不再挣扎的低下头去,双眼中却不被人察觉的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
【开始分析脱身手段……】
沈旦与蓝凝之才出了门,远远便看着沈淮一路绝尘的骑马离去,他们两个又对看了一眼都苦笑了起来,这才发现沈淮竟然是提前把马安置在了酒楼里面,却偏偏没有想到提前为他们准备马匹。无奈之下两人便只能咬牙循着踪迹追了上去。
沐王府赠予的马驹本就是千里马的苗子,这些日子以来又被沈淮养大了不少,脚力有所增强,虽然比不过千里马比起那些运货的马来却也强了不少。在沈淮的快马加鞭之下,跑的也撒开了欢,一骑绝尘便冲向了城外。
这金陵城毕竟是沈淮长起来的地方,对于西门外的破庙他自是知晓。原本天下间元末明初之时因为世人逃难避祸,世间道观寺庙于是大兴。明太祖开朝百年以来,世道逐渐稳定,以至于一些荒山野岭的小观小庙还有些个香火不盛的庙宇渐渐荒废,不少百年内无人修葺便也塌成了废墟。
而西门外的小庙也是如此,那是一座已经塌陷了大半,只留下少半间庙宇不大空间的地方,平日里人迹罕至,偶尔收留个把遇雨的路人才算沾惹上一点人气。沈淮当初跟几个混混痞子里的朋友外出游玩的时候也曾经路过过,对那里的位置依稀还算清楚。闻言之后心急火燎就赶了去,全然没静下来辨明利害的功夫。
心急火燎的飞驰了一会儿,隐隐便看到有些泥泞的土路一旁被树丛遮掩住的一栋建筑,整个建筑的一角已经塌了,这让它呈现出诡异而又破败的三角形,沈淮骑着马直接过去,一个片身利落的落在马下,望着黑洞洞的破庙焦急的大喊起来:“沐兰瑛,沐兰瑛,你在吗?我来救你了!”
喊了几声,他便侧耳倾听,废弃的破庙上都是年久失修的缝隙与塌陷后的窟窿,风一吹便会传来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呜呜声,他只能凝心静气,一面靠近,一面用心听着,终于在风声里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是人被蒙住嘴后发出的呜咽之声。他当下精神一振,快步冲向声音的方向。那是庙宇没有塌陷的偏殿,他看着黑洞洞的入口,想到沐兰瑛可能被绑在里面,当即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内外光亮的差别让沈淮一时间没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他只能顺着声音方向摸索着,等靠近了眼睛却也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他一眼便看到沐兰瑛正被五花大绑着,嘴巴上还塞了布片,见到时他来了,沐兰瑛眼中一亮,头却摇的更厉害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也愈发的急促起来。
沈淮见状先是一喜,可看着沐兰瑛有些惊恐的眼神,心中却悚然一惊,然后他却还是晚了,不等他反应过来,沈淮只觉得身后背人猛的用棍子打了一下,这一棍落的结结实实,只一下便把他打出了内伤,沈淮只觉得喉头一甜,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身子栽倒了下去。
他强忍住剧烈的疼痛,身子在落地的时候一个翻滚来到沐兰瑛近前,抽出绣春刀转身看去,却见黑暗中竟然埋伏了不少破衣烂衫的乞丐,一个个手持长棍围拢过来,竟然不下十人,耳中听得小小的庙外脚步声四起,快速的形成包围,竟是还有其他的伏兵。
为首一个身形高大的乞丐得意的一笑,扬了扬手中枣红色如同铁铸一般的打狗棒,露出满口的黄牙:“嘿,这就是那传的沸沸扬扬的锦衣神探啊,也不过如此嘛。若不是老子怕一棍子打死你收了几分力道。这会儿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识相的就乖乖交出聚宝盆来,否则……嘿嘿,你和你身后的女人都得死在这里!”
沈淮闻言额头便渗出了冷汗来,暗暗懊悔自己实在太冲动了,竟然孤身一人来到此地,他咬咬牙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心知自己受伤不轻,却还是紧握手中长刀,虚张声势的就是一挥:“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绑架沐郡主,还袭击锦衣卫千户,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我告诉你,我们锦衣卫暗探遍布天下,我出来已然有人知晓,不出片刻功夫便会有大队人马赶到,你们识相的还不快快逃命,贪图那子虚乌有的聚宝盆,又有什么用处?能有尔等性命重要?”
为首的乞丐闻言不惊反笑:“哈哈哈哈,还想用锦衣卫来压老子?实话告诉你,莫说片刻功夫,就算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怕是都不会有援兵赶到,你就老老实实交代最好。再说了……”
他说着看了眼沈淮身后的沐兰瑛,得意一笑:“我们若是有户籍的百姓,杀个郡主什么的是会麻烦。但我们可是丐帮居无定所的乞丐,没有户籍没有居所,就算杀了郡主又能如何?难不成官府还能杀尽天下乞丐不成?”
众人闻言一起哈哈大笑,一起赞颂长老英明,算无遗策。
沈淮心念一动:“丐帮?长老?笃定锦衣卫不会有援兵?这分明是别有预谋早有算计啊。”
他又想起了刚刚擒获的阿壳,怀疑这一切均是他所为,却又旋即否定了这个看法。那阿壳的易容变身能力固然匪夷所思,可所想出的计划却是漏洞百出,而且他明明武功高强,在变成沐兰瑛跟自己独处的第一次便可以轻松的擒获他,在沈府的时候也有百十来次的机会下手,却都没有选择动手,如今这群乞丐手段狠辣却不像是易与之辈,明显与阿壳的行动方式不是一路。
想到这,沈淮却又洒然一笑,暗暗自嘲自己想的太多,如今身处险境还胡思乱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想着,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沐兰瑛,少女眼中神色莫名,既有着感动懊悔又有着恐惧与不安。看到她难得露出这副模样,沈淮顿时心中豪气大升对她咧嘴一笑,心里却更为的坚定起来,手中绣春刀一摆,驱散仅有的一丝胆怯,沈淮凛然不惧的扫视众人:“不管官府杀不杀的尽天底下的乞丐,我却知道,只要有我沈淮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你们伤害到我身后的女人!有什么使出来吧!”
那丐帮长老闻言一愣,旋即面露残忍之色:“嘿,知道我们想要那聚宝盆所以不敢杀你,所以就有恃无恐吗?好说,你们上!给老子先打断他的腿再说!”
“上!”几个乞丐当即跃众而出,乞丐们多用打狗棍,在这狭窄的地方人多反而不容易施展,那长老索性退了出去,只留下六七个人围住沈淮,一时间棍影连成一片,黑暗中尽是呜呜的棍子挥动的声音。
破庙之外,一众乞丐正得意洋洋的等着看热闹,身后却忽然闪出两道身影,一众人马还来不及反应,便有最靠后的两个乞丐被人拎着肩膀如同风车一般一抡丢飞了出去,另有一人被人一下点倒在地,正是沈旦与蓝凝之赶了过来。
“那狗官来帮手了,摆阵!”刚刚退出破庙的丐帮长老见对方来了强援,脸色一阵难看,喝令一声,一众乞丐打狗棍有序的敲击地面,竟然眨眼之间布下阵法,影影绰绰将两人圈在了阵里。
“淮哥有危险,速战速决!”眼见于此,沈旦担忧的看了眼蓝凝之,两人下定心思,对准布阵的乞丐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