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过分了吧。”走出酒楼,沈淮郁闷的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用仅剩的另外一只幽怨的瞪着沐兰瑛:“明明是沈旦那憨货对女子袭胸,你打我干什么?”
沐兰瑛挥了挥小拳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还说!旦哥哥什么都不懂,那是无心之失。你却总是这么猥琐,分明就是你把他教坏了!”
沈淮见她挥拳吓的倒退两步,嘴里小声嘟囔:“刁蛮,真是太刁蛮了。等娶进门我一定要振奋家声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让你给我生娃。”
“你说什么呢?!”沐兰瑛瞪着他。
一旁沈旦耳力很好,这时候实诚的答话:“淮哥说刁……呜呜。”
捂着沈旦的嘴巴,沈淮腆着脸谄笑起来:“我是说刁……那个……现在有个刁钻的难题需要求你来着。”
心里却暗暗骂道:“分明就是你嫉妒了。沈旦这憨货是什么都不懂。但你这见色忘义的颜控女人却分明想给我堂堂金陵美霸王戴绿帽。”表面却堆满了笑容,将送礼的事情说了一说。
沐兰瑛听到之后想了想,一拍手笑道:“这倒是简单。我们沐王府每年逢节的时候往往要准备干果蜜饯还有点心之类。认识一家在金陵城里专供皇亲国戚定制的糕点铺子,一会儿跟你们去一趟,凭本郡主的面子加个塞儿小意思,买上两盒就是了。”
“那敢情好~”沈淮顿时喜出望外,旋即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肉疼的问:“贵吗?”
沐兰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一盒的话怎么着也要十两银子吧。”
“呃……那还是送一盒好了。”沈淮一脸吝啬的盘算:“反正礼轻情意重,一盒就够轻的了。”
沐兰瑛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不屑的笑了起来:“是啊是啊,都快轻到天上去了。”
晚上回到了沈家,沈旦看着沈淮提着的糕点盒子,忍不住好奇起来。刚刚沈淮怕他看到好吃的糕点想要吃浪费银子,所以并没有让沈旦跟着一起去买糕点,这会儿沈旦正对这盒子感到好奇呢。要说这特供皇亲国戚的点心的确不凡,只看盒子那便是木制的盒子上黏了锦缎制成的,看那些锦缎的材质和绣工,百姓别说用它们来糊盒子了,便是穿都根本穿不起。盒子上绣出的字也是请了著名书法名人题字后拓下来的,整个盒子便衬托出一种奢华的感觉,不愧是最低档也要够寻常人家两三个月用度价值十两纹银的顶级糕点。
沈淮也问过沐兰瑛,从她口中得知这种点心由于需要定制所以非常紧俏,现在就算去排时间也要到明年后半年才能轮到,估计指挥使杨峥即便是吃过也应该没吃过太多次,用来送礼还算合适,便觉得这礼物算是选对了。
回到沈家,想想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先是沈旦成功当上了锦衣卫,又是沐兰瑛知道了沈旦摸过别的女人,最后更连送礼的事情都搞定了,一时间想到的竟都是好事情,由不得沈淮一阵得瑟,然后便又拿了酒来眯在房间里喝了个痛快,这才趁着醉意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沈淮沈大官人已然化身为天下情圣,抚慰着被沈旦伤透了心的小郡主,最后抱得美人归,更得到指挥使大人的赏识,扶摇直上当上了沐王府的女婿和锦衣卫指挥同知这个仅次于指挥使的从三品高官,一时间娇妻美妾高官骏马,这厢才过的痛快那厢却又得了小妾翠红(沐兰瑛的丫鬟)的信儿,郡主已经有喜,心里真是无比的畅快,梦中都发出呵呵呵的傻笑,吓得服侍沈奶奶的丫鬟经过窗根都像是见了鬼赶忙躲开的远远的。
而那边的沈旦却没睡多踏实,他的嗅觉异于常人的灵敏,总觉得那盒子好似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虽然淮哥一直嘱咐他别动,可若有似无的香味就像有只小手在挠着他的心,挠的他直痒痒。
“吸溜~”沈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睁开假寐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身起来:“要不然……去看看?看一眼的话淮哥应该不会说我吧。”
就在梦中的沐兰瑛生第四胎的时候,天终于亮了,沈淮恋恋不色的爬起来,当下洗漱一番却并没有看到沈旦出来,看着沈旦房间紧闭的房门,沈淮就是一乐:“这憨货一直都这么勤快,敢情当差也会变懒啊。嗨呀~看来比起我沈淮来也没强多少嘛~”当下得意洋洋的砸了砸沈旦的房门。
沈旦睡眼惺忪的起身打开房门,沈淮看着他的样子,终于一振兄长的权威装作严肃的咳嗽一声指着他:“你怎么这么懈怠?不知道今天要去点卯吗?你可是第一天当差啊,给我认真一点!”
“啊?是!”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沈淮分明觉得沈旦看上去有些心虚,不过一直被这个便宜弟弟比下去的他,这会儿看沈旦这副样子心里却更加的畅快了。想想也是,一直以来这个憨货尽管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但是要身手有身手要长相有长相,真如昨天在顺合居时候他说起的那样,面对沈旦,他这个所谓的哥哥总是忍不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有着浓浓的危机感。可或许是昨天沈旦这小子终于达到了巅峰开始物极必反了,他摸人姑娘胸的事情竟然被沐兰瑛知道了,这分明就是在沐兰瑛的心上狠插了一刀。沈淮有这个自信,想必命中注定就是自己媳妇的小郡主会因为这个契机而看清楚沈旦这花心大萝卜的本质,并且发现身边还有自己这个完美的好男人。
想到此处,沈淮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沈旦那心虚的样子也变得可爱了几分,他一步三摇的撇开沈旦,就这么大咧咧的去吃过早餐,才拎着那放在厨房的点心盒踌躇满志的奔向北镇抚司。只是,这一路沈旦那个憨货有好几次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还一个劲儿的瞅那点心盒子,这让沈淮更觉得这憨货之前的优良表现可算是到头了,一边护着盒子一边走的更加快了速度。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送沈旦去递交证明文书办理手续,沈淮抽空打听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冯毅好像因为丢脸加上生了闷气而请了病假,其他十三太保中有不少当日都被沈旦打伤了,如今只剩下寥寥三四人还在当差却老实的很,见了沈淮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躲开,这让他进一步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拥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眼见沈旦出来,打听到指挥使杨峥今日在,便拎着点心盒子前去拜访。
看着熟悉的专供杨峥办公理事的大堂,一时间沈淮都有些恍然的感觉。第一次沈淮来此拜见的时候还只不过是个小旗,当时被指挥使杨峥委派了去查案还忧心忡忡的,一心想要推脱,却不料时过境迁,眼下自己已然是百户了,而且前途还非常的光明。
“这都要感谢杨大人啊。”想起杨峥带挈自己的种种恩情,沈淮自是非常感激,拎着手中的点心盒子都觉得轻了很多,心中不免有些羞愧:“唉,这礼物还是送轻了,以后一定补上一份大礼才行。”
想着的时候通传的人已经请他们兄弟二人进去,杨峥坐在主座之上,刚刚放下手中的笔,笑呵呵的看向两人似乎非常的慈祥,俨然一副直属上官的亲近。见两人行过了礼,他摆摆手让人赐座,这才笑道:“金麟岂是池中物,早在擒拿跳涧虎的时候就看你们兄弟二人颇为不凡,不想却还是出乎了本官的预料,出色的有些过于醒目了啊,哈哈哈。”
“下官不敢,都是大人教导有方!”沈淮忙谦逊的拱手,见沈旦没什么反应,悄悄用手肘怼了怼他让他也照做了。
杨峥却摇摇头:“想当年战国时平原君问毛遂若为圣贤却三年未曾被人称诵,是不是无才能。毛遂回答,我是囊中的锥子,未曾露锋芒,今日得出囊中,方能脱颖而出。你沈淮之前一直在小旗的位子上厮混,颇有些不成器的样子。今日便与那自荐的毛遂一般脱颖而出,就不必自谦了。若是说全都是我的功劳,那往日里不成器的时候,岂不也是我的过失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见杨峥如此说,沈淮吓了一跳,忙想解释。
杨峥见他窘态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本官只是开个玩笑,若说功劳,照拂你们一二再加上慧眼识人,功劳总不会差的。”
沈淮这才松了口气,赔笑着上前:“大人的恩情下官铭感五内时刻不敢忘记,下官也知道大人两袖清风耿直不阿,所以也不敢准备什么厚重的礼物,今日送些糕点,聊表心意,请大人品尝。”说着双手奉上了点心盒子。
杨峥看了一眼,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笑着让人接过:“哦,这家店铺的糕点本官也吃过,很难买到吧。有心了~”说着便打开了盒子。
忽然间,刚刚还在挂在杨峥脸上的笑容却随着盒子的打开而凝固了下来,气氛也顿时有了几分压抑的感觉,沈淮察觉不对抻着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却吓了一跳。因为那点心盒子之中原本放着他精心选出的那些点心,如今却竟然凭空消失,分明已然变成了一个空盒子。
“呃……”一时间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与他这个想要讨好上司的锦衣卫百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对均带着愕然的神情,显得颇为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