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我本就是要来看你的。”顾瑾昭的眼皮跳了跳,嘴上却带着笑容。
南泽这样闹腾,在顾瑾昭眼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如同他们幼年玩闹时。
崇德帝一脸的不高兴,一是因为南泽把自己称为“老家伙”,其次是因为,南泽一来顾瑾昭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南泽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孤立了一样。
崇德帝故意冷着个脸,但其实心里到是一阵欣慰,这兄弟喜相逢的场面他很久没看到了,好不容易两个人见面了,让他们多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
“咳,瑾然,你收敛些,别一天没大没小的!还有没有一点儿皇子的样子!”崇德帝假装生气道。
南泽转过头看着崇德帝,头却没离开顾瑾昭的肩膀,“我才回朝堂没多久,皇子的样子还没想起来。”
“你!油嘴滑舌!你看看瑾昭就不是你这个样子。”崇德帝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就想不明白,同样是一个皇宫里长大的,怎么南泽这性格就是很随便,顾瑾昭却一板一眼,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放任南泽了?
南泽满脸的不屑,“是是是,四哥是个端正的皇子,可我又不是他,父皇,我平时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还向顾瑾昭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顾瑾昭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
崇德帝觉得自己有些气抽,缓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是让你学学瑾昭,稳重一点,成天跳脱,还去翻墙,你……”
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朕的聪明头脑,见媳妇何至于沦落到爬、墙?崇德帝默默的在心中到了一个白眼。
南泽看了看依然眼观鼻鼻观心的顾瑾昭,冲着崇德帝撇了撇嘴,勉勉强强的坐正,但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那是情趣!情趣!您老人家这就不懂了吧。”
崇德帝冷哼一声,不打算再去纠正南泽的坐姿,反正自己再怎么严肃,南泽永远是一副随便的样子,“总有一天朕要被你气死。”
南泽又靠回顾瑾昭身上,嘿嘿笑个不停,似乎每次把崇德帝气的跳脚,自己就会很有成就感,虽然他知道这样挺幼稚,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还真改不过来。
崇德帝的脸一阵红一阵绿,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回去了。”
顾瑾昭夹在两人中间一脸的严肃,但其实心中却充满了喜悦,他知道南泽和崇德帝斗嘴的事情每天都发生,现在看见了,也觉得正常,所以一直也没有说什么,总觉得两人斗嘴的样子十分好玩。
而现在崇德帝要离开了,他才开口道:“父皇?是有什么急事?”
崇德帝站起身,甩了甩衣袖,愤愤道:“无事,然朕怕再待下去会被气死。”
顾瑾昭自然看得出,崇德帝是故意留出空间给他们兄弟二人谈话,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于是顾瑾昭起身向崇德帝拱了拱手,“父皇,您别这么说。”
顾瑾昭的突然起身,让倚在他身上的南泽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地上,于是他没好气的拉着顾瑾昭坐下,“四哥,你就让他走吧吧,没事。”
崇德帝本来绷着的脸,在看见南泽差点儿脸朝地的时候幸灾乐祸的笑了,简直忍不住要给顾瑾昭一个赞许的目光。
忍了忍,崇德帝才憋着笑挥了挥手,“行了,朕回去处理朝政,你们二人便好好聊聊吧。”
崇德帝也没有什么事,奏折他早就批改过了,只是他见南泽那幅“狗皮膏药”的样子,定是有事要对顾瑾昭说。
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自己本就不愿打扰,他只是寻了一个借口罢了。
顾瑾昭见崇德帝笑了,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两人斗起嘴来,谁也不让谁,倒叫旁的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愉悦,云澈的叹了一口气,顾瑾昭便恭敬的送走了崇德帝。
南泽看着顾瑾昭那份恭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才乖乖做好,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今天来也不是要说笑的,而是确实是有事要说。
“四哥,顾瑾煜去了漠城城,这事儿,你可知?”南泽喝了一口茶水,随口问道。
顾瑾昭送走崇德帝后,坐回了原位,想了想,便又和南泽分开了些距离,“知道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泽见顾瑾昭与自己分开了些距离,也没有太在意,他之前那么热情就是希望崇德帝回避。
“墨郡主……应该也会到墨城吧?”
顾瑾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确实,墨郡主这几日在府里闹脾气,墨王爷一直压着消息,不然,估计父皇早就知道了。”
南泽盯着石桌,冷笑道:“哼,你以为父皇不知道这事?”
顾瑾昭皱了皱眉。
南泽向后靠了靠,抬脚,踩在了石桌上,“父皇只是给顾瑾煜留那最后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面子,才没急着把这事戳破。”
顾瑾昭握紧了拳头,看着南泽,问道:“这……为何?”顾瑾昭不是很明白,顾瑾煜谋逆,就算是皇后拼死相求,也不过保下了他一命,既如此崇德帝为何还要给他留面子?
南泽换了个姿势,撑着头看向顾瑾昭,“顾瑾煜毕竟是皇室子弟,父皇为着皇家的颜面,定然不会捅破这件事,只是墨郡主这般胡闹……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的确。”顾瑾昭眸中闪过一丝讽意,“墨王爷当初可是蹦哒的很厉害,身为顾瑾煜强有力的支持着,顾瑾煜倒了,父皇怎么会允许他独善其身?”
南泽目光悠悠落在庭院中的池塘上,白衣公子慵懒的撇了撇唇角,“你且瞧着吧,墨王爷这一支,迟早败落。父皇近期会有大动作,宗室可能会经过一次大的动荡。”
顾瑾昭惊讶的挑了挑眉,的确近些年,尽管崇德帝还是在压制宗室,可偏偏宗室里总会出现几个蠢货用来扯后腿,再加上,宗室势大,崇德帝不会放任他们如此下去,会迎来如此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