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明若欢与冷月如意三人想要再细细观察一番这个精心布置的新房的时候,冷月突然开口提醒明若欢,新房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正有一群女眷正往明若欢三人此刻所在的房间走来。
明若欢自然不会质疑冷月,连忙快步走回床旁,对冷月和如意二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二人也莫要惊慌,门外想必是要来闹一闹新娘子的一众女眷,她们只要按照婚俗流程随机应变即可。
待明若欢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边,冷月与如意二人便立即将之前拿下来放在一旁的大红盖头重新披在明若欢的头上。
主仆三人刚刚收拾妥当,门外便传来了丫鬟们的请安声,“奴婢见过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随后,贤王府的丫鬟便替南皇贵妃以及跟在皇贵妃身后的一众女眷将新房的门打开,好让南皇贵妃等人进到新房看看新娘子。
听到南皇贵妃等人推门而入的动静,明若欢在大红盖头下缓缓地舒了口气。幸好冷月机敏,在南皇贵妃等人尚未走近新房的时候便察觉了这群女眷的动静,不然还真有可能来不及打理。
虽说以南皇贵妃的性格和她对自己的态度,即使看到明若欢没有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等着南泽来掀盖头,也不会不高兴。
但明若欢仍旧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给南皇贵妃留下一个不端庄稳重的印象。
更何况,南皇贵妃此刻身后还跟来了一大帮女眷,都是朝中各位大员府中的夫人。若是被她们看到明若欢这个新娘子如此不守规矩,怕是要给贤王府和许国公府招惹不少是非和嘲笑。
明若欢可没法儿保证这群女眷里头,没一两个嘴碎舌长,十分热衷于散播小道消息的人存在。
南皇贵妃进门后,便看到了端坐在床边的明若欢,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更甚。
明若欢假装听见众人进屋的动静,由冷月将自己扶起后,向南皇贵妃行了一礼。
南皇贵妃让明若欢不必拘束,随后便当着身后诸多女眷的面,夸赞新娘子知书达礼,德才兼备,温良贤淑,蕙质兰心。,里行间为明若欢造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南皇贵妃这番话将明若欢夸得小脸通红,心中也明白,自己要达到南皇贵妃所描述的那样还得对自己的品性多加锤炼才是。
同时,明若欢心中又对南皇贵妃感到十分感激,身为南泽的母妃,南皇贵妃表达出对于自己的善意和喜爱对明若欢是何等重要,更不必说在这么多夫人面前大力夸赞了。
在场的诸位女眷大多也都是心思细腻剔透之人,哪里会不明白南皇贵妃此番作为的寓意,自然也都顺着南皇贵妃方才那番话继续夸赞明若欢,好在南皇贵妃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再加上,明若欢的确有倾国倾城之姿,也是京中众位夫人小姐早已知晓的,以这般容颜加上许国公府的支持依仗,许配给贤王当正妃那也是合适得很。
众位夫人本也就是来贤王府中恭贺新禧的,自然是挑着各种好话一股脑往外倒,直将明若欢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与贤王更是十分般配。
如今朝中谁不知道崇德帝对于南皇贵妃的宠爱,若是能得了南皇贵妃的青睐,于在场的诸位夫人而言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儿。
然而,这种一派祥和的情境之下,还偏偏就有那种不长眼的人,当着南皇贵妃与诸位夫人的面,挑明若欢娘亲许雾的不是。
“此前这位明姑娘的生母,许国公的嫡女,与明大人和离一事,在京城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南皇贵妃对此事不慎了解,难不成在场的诸位夫人也没听说过?妾身别的也不多说,就是希望咱们这新娘子可千万别像她娘亲那般行事便可。”
河间王妃这话甫一说完,原本热闹非凡的新房,便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适才在南皇贵妃跟前对明若欢大夸特夸的各府夫人,此刻也都噤若寒蝉。
胆大的还能偷偷观察一下南皇贵妃的神色,胆小的就只敢低着头尽量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以免被迁怒。
只是,在场的诸位夫人此刻内心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这河间王妃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今日贤王大婚之时当着南皇贵妃的面,给新娘子难堪!”
南皇贵妃听完河间王妃的话,便登时没了笑脸,可偏偏以她的身份地位和今日的情境,纵然南皇贵妃心中气闷,也不好在今日南泽大喜之日发作。
但即使如此,南皇贵妃也不免在心底斥责这位河间王妃竟如此不懂礼数,今日乃是南泽大喜之日,她这般作为到底是何用意!
作为女儿,明若欢又怎么能够由得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出言中伤她母亲。明若欢正想隔着自己面前的大红盖头对这位当着自己的面对许雾不言不逊的夫人好好说道说道,新房门口便传来了南泽的声音。
“河间王妃口中那位明大人为人如何、家风如何,在场诸位又不是不知道。大秦律例也写明了女子出嫁之后并非不能与丈夫和离。河间王妃方才话中之意,难不成是认为本王与那种人品性相近?”
不少世家子弟也都跟在了南泽身后,打算来这新房蹭一蹭喜气,顺便看看这新娘子是何等的美艳不可方物,让贤王如此喜爱珍视。
此刻听到南泽出言为自己的王妃说话,也都在心底暗自赞叹贤王。同时也明白,河间王妃这次惹恼了南皇贵妃与贤王殿下,怕是要给河间王惹来不少麻烦。
河间王妃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能被贤王做出这般理解,顿时慌了神,“贤王言重了,妾身万不敢有这种想法。妾身失言,请南皇贵妃与贤王殿下开恩。”
说完,便抵挡不住南泽的威压,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京中上下谁不知道,那明昊鹏是个宠妾灭妻的人,联想到那位同样在今日被抬进睿王府做侧妃的明家庶出小姐,河间王妃更加不敢应下南泽语中之意。
南泽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河间王妃,今日乃是他与小欢儿的大喜之日,他可不想因为这种没点儿眼力见的愚昧之人而坏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