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哪来的刀?”辰少恭狐疑地问着,招了招手让苏四月过去。
看着辰少恭眼中的疑惑,苏四月只好不情不愿地朝着病床边走了过去。
“这个……”苏四月看着手中的刀子,刀刃上依旧泛着银色耀眼的光芒。
“这刀,是昨晚的一个……陌生人留下的。”苏四月选择告诉辰少恭真相,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硬生生地将“杀手”两个字咽了回去。
“陌生人?”辰少恭眼中的疑惑一几乎都要溢出,通过苏四月的只言片语,他无法将这件事梳理清楚。
苏四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好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辰少恭听完之后,眉心的深壑便再也无法抹平。这件事既诡异又惊悚,若是昨晚那男子执意要闯入病房内,只怕睡梦中的他与苏四月都要毙命。
一想到自己拿命救下来的女人差一点又被别人取走了性命,辰少恭的内心就一阵紧揪。
“手机给我。”辰少恭出声说道,苏四月不知道辰少恭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辰少恭翻动着苏四月手机上的电话簿,当发现没有那个自己想拨的号码之后,他略微沉吟一会,便熟练地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早晨的病房内安安静静,所以苏四月也能听得见电话中的声音。
“怎么了少恭,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现在才六点半而已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赫然就是沈时风,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打着哈欠,很显然他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加强我病房周围的安保,昨晚来人了。”虽然不知道昨晚那人究竟是谁,但是辰少恭知道,随随便便拿着把刀子绕来绕去,就绝对不是个好人。
“来人?”沈时风的音量顿时拔高了好久个八度。
要知道辰少恭所入住的医院,可是本城中最出名的外资医院,住在这里的病人家境都是非富即贵,所以医院的安保质量,在全城中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晚上会让人随便进去呢?
“你确定吗少恭?”沈时风还是不相信,所以再一次询问出声。
“确定,苏四月说的不会有假。”辰少恭笃定地说着,眼神瞟到苏四月的脸上,随后露出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苏四月一怔,昨晚的事情她自己都还在持着怀疑的态度,没想到辰少恭居然会这么相信她。
心中某一处再一次被拨动了,而这一次,苏四月清晰地感觉到了心中的那种感觉。
心动的感觉。
辰少恭打完电话之后,得意地朝着苏四月扬了扬手机:“今天晚上你就不用担心了,沈时风那边会派高级保镖过来。”
原本苏四月准备说自己今晚就回家陪孩子们的,可是当她看见辰少恭一脸自信的样子之后,莫名地就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给收了回去。
“好。”苏四月如此答应着,接过了辰少恭递回来的手机。
早饭是专人送过来的。苏四月将电视机打开之后,就开始给辰少恭喂饭。
这时候,电视上播放的一条新闻吸引了苏四月以及辰少恭的视线,这条新闻上写着:昨晚上郊区的某家酒店中,狗仔队偷拍到了李娜跟王峰同进同出,两人疑似已在热恋期。
新闻上还播放出了昨晚有记者偷录下来的视频,李娜穿着暴露的三点式,正趴在王峰的身上,和王峰一起随着泳池中的水上下浮沉着。
苏四月不敢置信地长大了嘴巴,而辰少恭也是一脸茫然。
等到新闻播放完之后,苏四月扭过头去与辰少恭对视了一眼,才幽幽地说道:“这新闻……假的吧……”
辰少恭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王峰不是一直最讨厌李娜了吗?怎么现在居然会跟李娜一起在泳池里面大玩鸳鸯戏水?
这也太不符合事情的合理性了!
可是再次回想起刚才的新闻,很明显王峰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这也就排除了有可能是李娜下药迷晕王峰的可能。
苏四月手中的汤勺,不自觉地滑掉到了桌子上。可是苏四月却对此事浑然不知,她完全沉浸在错愕中,无法自拔。
自从苏四月调入辰逸的手下之后,便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过李娜了。
苏四月只知道她加入了王峰的剧组,成为了王峰新戏的女主演,关于其他的问题,苏四月还真的没有怎么去关注。
不过,感情这回事向来是没有道理可言。若是王峰是真心与李娜相爱,苏四月只会祝福他们,不会掺杂任何偏见。
虽然苏四月豁达地想开了这个问题,辰少恭却依然还是一筹莫展,像是在深深思索着什么。
苏四月目不转睛地端详着辰少恭深思时的俊颜。因为生病,辰少恭有些疏于打理,平时一丝不苟梳到脑后的黑发,此时正蓬松地散在额前,遮住了一些眉毛,为辰少恭增添了几分颓废慵懒的气息。
而他下巴上的胡须,也在此时萌发出了一层青青的颜色。
虽然亚洲人的五官并不适合留胡须,可是辰少恭似乎是个例外,这胡须非但没有给他减分,反而为他增添了好几分魅力。
苏四月就这样看着辰少恭,她突然觉得这个辰少恭的颜值,未免也有点太犯规了。
等到辰少恭回过神来,便注意到苏四月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她的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羞赧的笑意,像是在想着什么美事儿。
“你过来。”辰少恭平淡地打破了沉默,一脸严肃地看着苏四月说道。
苏四月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了神,她没有听清辰少恭在说些什么,她挠了挠头问道:“啊?”
辰少恭微微一笑,接着回答:“我说你过来。”
苏四月不明就里,但还是很听话地将头凑到了辰少恭的跟前。
“再过来点,还不够。”辰少恭继续催促着,苏四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是要跟自己说悄悄话。
苏四月低眉笑了笑,这样子的辰少恭,可真是孩子气。
她再次使了把劲,双手撑在辰少恭的身旁,将耳朵探到了辰少恭的嘴边。她一脸认真地闭气凝神着,准备倾听辰少恭的话语。
辰少恭看着眼前白皙幼嫩的小耳朵,以及耳朵前面那红润的小脸蛋,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
他的嘴唇微微上前,在苏四月的脸蛋上“啵”地一下,留下了一个吻。
苏四月这时才意识到辰少恭根本就不是想说什么悄悄话,他就是想耍流。氓!
“你干嘛!”苏四月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蛋,恼羞成怒地朝着辰少恭凶道。
“亲你。”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辰少恭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行径,脸上是一副餍足的神色。
“喂你这人怎么不经人同意就擅自亲人!”
苏四月一急,嘴皮子都变利索了许多,她不满地狠狠擦拭着脸颊,就好像辰少恭这一吻给她的脸蛋上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辰少恭倒也不恼,只是冲着苏四月扬了扬眉,看着桌面上依旧摆放着的早点说道:“我饿了,快给我喂饭。”
看着辰少恭一副大爷一般的样子,苏四月涌起了满腔怒火。可即使气愤,她也还是乖乖地将粥碗拿起,动作轻柔地给辰少恭喂起了饭。
没办法,谁让他欠辰少恭的呢。
喂完了饭,也收拾妥当之后,苏四月便拿起自己的包包,冲着辰少恭说道:“我去上班了。”
辰少恭简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照顾他辰少恭居然敢不专心,还想去上班?
“不行。”辰少恭霸道地吐出两个字,“今天你要是去上班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听到辰少恭的话之后,苏四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拜托!你身体都这样了就别闹了行不行?我下班之后会过来的,你放心吧。”
苏四月只当辰少恭反对,是因为怕她跑了晚上就不来了。
然而辰少恭反对的原因并不仅限于此,他只希望苏四月能安心地留在医院而已。
上班?让工作见鬼去吧。
“你要是敢出去,我马上就起床。”辰少恭说着,就挣扎着坐起身来。不得不说,辰少恭强硬的时候真是孩子气十足。
“你别乱动行不行!”苏四月气呼呼地冲回来,将辰少恭按倒在床上,“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身体可是生存的本钱,你难道想因为现在的任性落下病根吗?”
听着苏四月气愤的话语,辰少恭反倒是露出一脸邪笑,他笑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在乎我?”
“你……”苏四月简直是无语至极,这都什么时候了,辰少恭居然还在关心这种问题。
“别走了,月月。”这次,辰少恭居然又深情地握住苏四月的手,满含着柔情的目光注视着苏四月,像是要直接望进苏四月的内心。
“……那个,呃,好。”苏四月一时间居然语无伦次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被辰少恭这么一凝视,她便心跳加速,心口紧窒得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乖。”终于从苏四月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辰少恭喜笑颜开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辰少恭拉过苏四月的手,随后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苏四月被辰少恭肉麻的动作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莫名的,心中却又泛起了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儿子,这是妈特意给你炖的人参鸡汤,大补的,你可一定要喝完,伤才能好得快一点……”
刘雪琴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而入,等到她意识到屋内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才终于闭上了嘴巴。
“你们……那个啥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欸不对,这鸡汤苏小姐你喂给少恭喝。”
苏四月这时赶紧将自己的手从辰少恭的手中一抽而出,慌忙地去接过刘雪琴递过来的参鸡汤。
“喂刘雪琴!你妈没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辰少恭冲着刘雪琴低吼一声。
屋内的气氛本来正恰到好处,可是却被冒冒失失推门进来的刘雪琴给打破了。
辰少恭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了一股无名鬼火,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行动不便,他大概会直接将刘雪琴给赶出去。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给忘了,儿子对不住!妈下次再也不敢了,妈下次一定注意!”
刘雪琴低声下气地跟辰少恭道着歉,简直是把辰少恭当成是老太爷一般的供着。
苏四月莫名开始佩服起刘雪琴来,毕竟辰少恭明明都对她这么讨厌了,她居然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腆着一张老脸在辰少恭的面前自称——妈。
“滚!”辰少恭一看见刘雪琴,头上就开始冒青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不要再看见这个刘雪琴!
“是,妈马上走,儿子你一定要把鸡汤喝完。”说完,刘雪琴就一溜烟地跑了。
苏四月看着斗嘴的二人,微笑都快咧到了耳根。
“你还笑!”辰少恭没好气地白了苏四月一眼,看着苏四月手中盛着鸡汤的饭盒,他头都大了。
“倒掉扔掉!看着就烦。”辰少恭气呼呼地说着,满脸的嫌弃。
他才不相信什么喝了鸡汤伤就会马上好的鬼话,心情不好的话哪怕是个小伤口都会愈合得格外缓慢。
“倒掉多浪费,鸡汤不一定是她亲手炖的,不用跟食物过不去。”
曾经有一段时间,苏四月过得特别拮据。从那之后,苏四月就变得格外珍惜粮食。
听着苏四月的话,辰少恭的火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可他还是不想喝这碗鸡汤,毕竟是刘雪琴拿过来的。
“我先替你试试毒。”苏四月嬉笑地说着,拧开了保温盒盖子。
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汤中不仅仅只加入了人参,还有一些其他的香料,所以显得这鸡汤的味道格外地清新。
苏四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砸了砸嘴之后,由衷地赞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