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种时候了,我骗你还有什么意义吗?”莫羡似乎一下被她败坏了兴致,猛地把手抽了出来,“不过没关系,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母亲喜欢你,不如你留下来陪她好了,反正她一个人很孤单,而且这样你就不用看着你父亲一生的心血被我彻底摧毁,然后一点点油尽灯枯的样子了,你说好不好?”
莫羡用商量的语气说着,但是唐言蹊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让自己给祝佳音陪葬!
唐言蹊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她被关在冰库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冻得连意识都不清醒,就连血液都像是已经结出了冰碴儿,全身针扎般的痛楚,对于周遭一切感知却是麻木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莫羡下定决心般地用指尖擦掉了她挂在脸颊上冻成冰晶的眼泪,然后一颗不落地都送进了自己嘴巴里。
她更不知道莫羡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他一路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眷恋地低头看着自己,一秒钟也没有错开过眼神,就连自己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也脚步不停地想要跟进去,被护士拦住的时候,才恍然地停了下来。
他没有马上离开,哪怕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不停地打过来,他都置若罔闻,到最后他索性关了手机,直到确认唐言蹊真正平安之后才离开。
唐言蹊昏迷了一天两夜才醒过来,她高烧接近40℃,差点烧成了肺炎,医生几乎用上了能找到的所有抗生素,才让她的体温降了下来。她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她,也许有,不过守在病房外的两个酷似门神的男人并没有让那些人进来。
她像是又回到看守所,回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唐言蹊居然觉得很自在,她又可以睡着了,而且开始做梦,是美梦,梦里有她、也有莫羡,她梦见莫羡对着她微笑,张开双臂拥抱她、亲吻她,她在梦里笑出了声。
但是梦总是会醒的,而现实永远比梦残酷。
刘志诚的出现彻底打碎了唐言蹊的梦。
他不留余地地痛揍了那两个男人,然后硬闯进了病房,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可在真正看到虚弱不堪的唐言蹊后,那本来已经悬到嘴边的话,却生生顿住了。
“怎么这个表情?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反倒是唐言蹊先开口安慰他。
那两个男人脸上带着淤青走了进来,他们语气恭敬,态度却很坚决,“刘先生,请您离开,莫总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夫人的休养。”
“所以连她父亲去世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吗?”
唐言蹊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她垂死般地抓着刘志诚的袖子,几乎抠出几个洞,“我爸他去世了?别开玩笑了志诚,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刘志诚不敢去看唐言蹊的眼睛,他低头看着唐言蹊青紫的手背,那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针孔,“是真的,你爸是自杀的,医生说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背着护士藏起了大量的安眠类药物,昨天夜里他趁着护士换班的时候全部吞服了,等医生发现的时候,根本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