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没有休息,也没有吃饭,一家人早就已经筋疲力尽。
好算现在林向阳的病情稳定下来了。
林梦洁见他睡着了,就对林妈妈道:“妈,你先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回去洗个澡,顺便给你带点儿吃的过来。”
林妈妈说:“好。”
林梦洁驾车回家去。
一路上灯光划过她苍白的脸,支离破碎。她握着方向盘,只机械的向前开着。心里太慌太怕太痛了,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林梦洁只知道自己很难过,但到底是怎么个难过法,她却说不出。
回到家后顺手拿了身衣服去洗澡。
她用力搓着细嫩的皮肤,仿佛要将这一身的晦气搓下去。
一切的难过真好似梦一般,来得太快太急迫,总觉得不是真的。
手机铃声响起来,夹杂在哗啦啦的水流中。
林梦洁听到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她关掉水龙头,急切的往外走,地面太滑,不惧滑了一跤。
但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林梦洁爬起来,赶紧去听电话。
是林妈妈打来的,她在那边哭着说:“呜呜……梦洁,不好了……你爸……你爸他跳楼了……”
林梦洁的大脑“嗡”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林妈妈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但是,林梦洁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过神来,林妈妈不停的唤她,然后哭个不停的说:“我就打了一个瞌睡的空,睁睁他就不见了……没想到他扔下我们母女先走了……”
林梦洁握着电话的那只手不停的发抖,她的身体也冷透了,竟冷得她牙齿打颤。
她连忙去穿衣服,但是,那手根本不听使唤,随便套上衣服便出来了。驾着车横冲直撞的去医院……
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四周围堵了好多人和记者。
林梦洁冲破人群疯了一样的挤进去:“爸……爸……”
一直走到那条黄色警戒线前被警察拦了下来。
林梦洁哭得浑身瘫软,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也一阵一阵的发花。
她看到自己的父亲躺在血泊里,那血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很快凝结成深邃的颜色。
然而,之前流的血太多,林向阳仍旧像浮在上面。他睁着大大的眼睛,血液从他的七窍里流出来,这样惨烈的失败,这些巨额的债务,即便是死,他也不能冥目的。
林梦洁渐渐哭不出声音,她不晓得林向阳走了,她和林妈妈该怎么办?
最后,她的声音一哽,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宋凉跟秦玉如结束面谈后,打车回酒店。
江煜辰终于醒过来了,刚刚洗完澡,漆黑的短发湿漉漉的,几滴水珠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宋凉瞥了他一眼,故意视而不见般的转移目光。她去茶几上拧开一瓶水喝。
江煜辰过来提醒她:“那是我喝过的。”
宋凉微微一怔,不等放下,就听江煜辰又说:“我的水不能喝?你怎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跟我嘴对嘴的时候,也没见你嫌脏啊。”
“矫情你个大头鬼。”
宋凉转首将拧上的瓶子扔到他的身上。
却被江煜辰轻轻松松接到手里,他笑着走过来说:“开玩笑呢,生什么气。”将瓶子放到茶几上,接着伸手抱紧她:“去哪儿了?穿得跟只妖精似的。”
宋凉在心里说:“你才是妖精。”
她拿胳膊肘儿怼他:“你来,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看到水渍真在她的衣服上印出了痕迹,放开她说:“去帮我吹头发。”
宋凉被他硬拉着过去。
她拿过吹风衣,插好电后,打开按扭,热风呼啦啦的吹了出来。
将洗发露的味道极度膨胀放大之后扩散出来。伴着一股热风吹进心田,那种感觉竟像站在熏衣草花田里。
江煜辰的声音夹杂在吹风机的声音里。
“你之前去哪儿了?”
直到吹得差不多了,宋凉关掉吹风机,才说:“先去吃了一个西餐,然后你妈又约我喝了一杯咖啡。”
江煜辰淡淡问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宋凉说:“你能想到的。”
这个时候江煜辰不担心秦玉如会为难宋凉,她再不会为难她了,只会像神仙一样供着。
江煜辰从身后揽上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中瑞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宋凉想也不想:“不想让中瑞集团落入别人的手中。”有的时候商业上的竟争就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过程。
不想,江煜辰竟说:“不是,我是想将中瑞集团据为己有,不再受任何人的牵制。这样跟在我身边的人,才不至于受委屈。”
宋凉心里微微一震,她错愕地看着他。
江煜辰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继而说:“其实这个想法是在前不久才萌生的,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让任何人有胁迫我身边人的理由和想法。如果不是我妈想要借着林家的力量抓牢中瑞集团,你也不用受那样多的委屈。这就是商业利益和私人感情混在一起的弊端,我受够了这种‘胁迫’,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不尽人意。现在好了,就算你嫁给我,也不用担心再有什么婆媳矛盾的困扰了,没人能将你怎么样了。”
宋凉不得不说自己真被感动到了,这个改善婆媳关系的方法真是独特又厉害,江煜辰凭一已之力化解了所有危机。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宋凉被他看得实在不好意思,故意唱反调说。
江煜辰霸道说:“宋凉,你听好了,除非你不嫁,不然这辈子只能嫁给我。我的第一人格江煜然也不行。”
提到江煜然了,宋凉问他:“先前中瑞集团出事的时候,他给我打过电话,你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