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儿，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司徒慕的话，我居然只想笑。
“司徒慕，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捅了你一刀，你去鬼门关跑了一趟，回来之后看见她在求你的原谅，你会宽恕她吗？”我对着周身那团漆黑的空气冷声道。
难道时至今日，他依旧摆不正自己的地位吗？回到过去？怎么可能。
除非我死了，或者他死了。我们转世投胎，不过就算那样，我死之前也会去修改转生簿。
我下辈子，这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见他。再遇见这一段又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
我只想好好过完自己余下的日子，剩下的，我别无所求。我从来没有爱过谁，我没有自己的感情。
这些我若是能做到，就已经足够了。
“箬儿，你非要这么说话吗？”司徒慕见劝我没用，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呢？死了爹娘的是我，人尽可夫的是我，同一时间内失去相公和朋友的也是我。左右都是我自己犯贱，认错了该欢喜的人。”
“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相信你。因为我的无知才会给你机会，让我一再沦陷。”
“若是早知今日，我宁愿从不认识你。”我说尽了自己腹中所有的狠话，我只想他离开我。
……
“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隔了许久，司徒慕忽然道，他的语气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带着一些难以琢磨的满足。
就好像他闭着眼，就能猜到我会原谅他。然后再继续什么可笑的重新开始。只可惜，他高看了我。
我从来都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度，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子。他欠我的，我会记着一辈子。
他终究是要还我的。
我这样的人，如若他真的愿意跟我重新开始。那最后的结局到底也是逃不过死路一条。
我没有真心，再也没有了真心。曾经我有过的东西，是他们狠狠践踏，这些，都怪不得我。他们不管落得什么地步，终究还是咎由自取。
是他们活该。
我不欠，是他们欠我。
“重新开始，你就不会再伤害我了吗？可惜啊，司徒慕，你早就已经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我不愿意跟你说什么可笑的从头开始，我从来都不愿意。”我在漫无尽头的黑暗中冷笑，我用尽自己全部的伪装将自己掩饰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物。
有些事，终归，再也不是我的了。我该爱的人，早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很久以前开始，到现在，我就不该爱上谁。
“箬儿，难道你非要如此吗？如此狠心的将我全部的自尊都拿来践踏！箬儿，曾经你是那样爱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闭嘴！别说了！”我心里所有的堤防，终于在那一个瞬间都尽数崩塌。我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可我已经尝到了他话里的血腥。
他不说还好，难道他非要一次次提醒我我是个多么肮脏多么没有眼力的女子吗？
司徒慕，我的恨，从来都不是没有缘由的。你凭什么一次次践踏我的真心，你凭什么做错了那样的事却依旧请求我的原谅。你凭什么？
你没有那个资格，你不配。
你就像是地上那肮脏的蝼蚁，我连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想想没有说出口，倒不是因为觉得怎样，我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了本心。
我必须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事出有因，所以我不能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
“司徒慕，有些话，你知我知就够了。上不得台面，你一次次重复，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我倒是说得真心。
只是，我渐渐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力不从心了，其实也可以理解。阎王爷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直关着我们，连一丝缝隙都不给我们喘息。
连我一个没什么问题的正常人都觉得要窒息了。司徒慕一直跟我说话，他又怎么样？
不，我在想什么。
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死了才好。
“好，好了。”也许是因为我发觉了气息不足的这件事，现在我居然觉得司徒慕说话都有些像是想要窒息一样。
大概这就是想什么是什么吧。
奇奇怪怪的。
不过，此时他的气息不足，也是真的。现在我明显能听出来，他说话已经不连贯了。
也就是说，如今这稀薄的空气，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两个人了。阎王爷，你这个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