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冉正望着地板出神,却又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拉回了现实。
白景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坐在顾寻冉身旁,双手从背后环抱着娇小的女人,他将头偏着,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昨晚睡得好吗?”白景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慵懒的小声开口说道。
顾寻冉侧过头去看着他,经过了一夜的折腾以后,男人的头发零零乱乱的搭在他的头上,这样随意的样子。
恍惚中与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在一瞬间似乎贴合了上去,可是那个身影究竟是谁,她却想不起来。
“你昨晚这么折磨我,怎么会睡得好。”顾寻冉略微有些赌气的说道。
闻言,白景桓捏了捏她的脸,满脸宠溺的笑着。
以前顾寻冉并不喜欢性,也并不认为性是界定爱与不爱的标准。
在她曾经和陈秀明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过与陈秀明结婚,想过未来和他的种种,可是唯独关于这件事情上,顾寻冉却从未考虑过。
和白景桓在一起以后顾寻冉才慢慢懂得,拉近的不仅是两个身体之间的距离,更多的,是两颗心。
“我就是想要折磨你,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烙印,让你时时刻刻的记住,你,连同你的身体,你的所有,通通都是我白景桓一个人的。”
“咚咚咚。”
正当顾寻冉与白景桓还在床上赖着缠绵的时候,小茹敲响了房间的门,“寻冉姐,起床了吗?早餐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今天在家陪我吧,别去上班了。”正在和顾寻冉亲吻的白景桓轻轻地摸着小女人的脸,温柔的,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对着她说道。
这样的白景桓,像是一只还没有被驯化的野兽,温柔无比。
也只有顾寻冉能让这个驰骋商界的白二少如此哀求。
“不行呀,距离这一季的新品发布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工作室里正是忙的时候,所有员工都在加班,我这个领导哪还有什么无故缺勤的道理。”
顾寻冉轻轻地揉了揉白景桓的头发,耐心的跟他解释。
白景桓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以后,耸了耸肩膀而后对顾寻冉说道:“那好吧,快点起床吧,这段时间正好公司里不太忙,我送你上班。”
吃完早餐,坐在白景桓法拉利的副驾驶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特别愉悦,仿佛昨日的种种不愉快,对于顾寻冉来说,已经像过去很久了一样。
到了公司门口,顾寻冉跟白景桓亲吻着道别以后,她便下了车。
“中午我来接你,带你去吃午饭。”顾寻冉刚走了两步路,白景桓便摇下了车窗,对着她大声说道。
顾寻冉转过身去,一边朝他挥了挥手,一边笑着回答道:“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正当顾寻冉说完以后转身想要进到公司时,突然有一个人快速朝着她跑了过来,待她反应过来看清眼前人时才发现是王成峰。
几日不见,王成峰却变得顾寻冉几乎不认得。
他穿了一身不太与他相称的西装,还打着领结,他向顾寻冉跑过来的时候,领带在风中上下摆动的样子,竟让她觉得王成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说时迟那时快,王成峰快步的跑到了她的身边以后竟然直接扑向了她。
顾寻冉还没有搞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到耳边王成峰十分夸张的大声喊道:“顾寻冉,你好狠的心哪!我虽然没有亲手把你养大,可是没有养情也有生恩啊!”
“王先生,你在跟我看玩笑吗?”顾寻冉感到一切都很可笑。
不想王成峰好似听不见般一直在自导自演,嘴里念念有词。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仅不为我养老送终,竟然还要我于死地!我知道你妈当年一个人带着你生活是辛苦,可是现在你都熬过来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
顾寻冉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全部都是实现准备好的台词。
配着僵硬的表情和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这便是此时拽着她不放手的王成峰现在的样子。
“我有一个父亲,我姓顾,而不是姓王。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了,我的父亲不是你,也没有承认过是你。别以为你自己是个好演员,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
顾寻冉用力的掰开了王成峰死死拽着她胳膊的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涕泪俱下的可笑模样,随后拍了拍他刚才碰过自己的那部分衣服。
她现在身上穿的所有,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一笔一划画设计稿挣来的钱。
是用她自己的钱买的,王成峰不配碰它,也更没资格拿她的钱去挥霍。
顾寻冉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当刚才的这一幕是笑料,可是顾寻冉的后脑勺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
她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转过身望过去,是一个小女孩,手里还拿着几个生的鸡蛋。
而此时,她的手心里正好传来了一丝凉爽而又黏腻的触感。
是这个女孩,朝着她,扔出了她手中的生鸡蛋。
“姐姐是我见过最坏的人,姐姐不配活在这个是界上,快点去死吧!人渣。”
这些肮脏到甚至连顾寻冉都说不出口的话语,正从这个站在顾寻冉面前不远处,穿着粉红色泡泡裙的女孩子的嘴巴里说出。
原来她,竟是人渣吗?
“咔擦!咔擦!”一阵此起彼伏按动快门的声音。
顾寻冉转过了头,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王成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群记者。
而刚才那个小女孩朝顾寻冉丢鸡蛋,以及骂顾寻冉人渣的那些话,毫无疑问灶具已经被这些善于抓拍的记者们收入囊中。
“呵,我明白了。”顾寻冉低低的笑了几声。
原来,又是一场阴谋。
王成峰,记者,与小女孩。
他们围在了顾寻冉的身边,正好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把她包围的密不透风,快要窒息的无力感从心头迸发出来。
三角形,平面图形里最坚不可摧的形状,正如车轮一般,在她的心头碾压一次又一次。
直到她再也不相信这个是界对她还存有善意,直到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