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
楚云薇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划下接听键，夜渊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
“薇儿，楚贞救出了平晏晟。”
闻声，楚云薇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着，半晌才赶走脑袋中的空白，恢复正常，“平晏晟不是被送进监狱了吗？”
“对不起，薇儿，本来前天准备送他进去，可那天有事情耽搁了。”
那天他准备好了亲自送平晏晟进去，车子到半路时，夜氏的刘董事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在夜氏集团大厦顶楼跳楼自杀。夜渊只好暂时搁置了平晏晟的事情，赶回去。当时林助理的调查结果不清不楚，刘董事也疯疯癫癫，他记得，隐约听到刘董事说出过：“楚贞”两个字。
“不怪你，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昨天的话了吧，楚贞那女人的本事比我们想象的大很多。”
楚云薇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伤心和失落。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夜渊的语气变得玩味起来，他现在想知道楚贞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真以为自己救出平晏晟的事情能瞒得住吗！
“夜先生，这件事情……”
“你想和说不用我问了是吗？”夜渊替楚云薇说完了下面的话。
楚云薇沉默了几秒，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咬牙回答，“是！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不靠任何人，为自己和万凝报仇。”
“楚云薇你多大本事应该清楚。”
“我……你！”听到夜渊嘲笑的话语，楚云薇竟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因为她从心底觉得夜渊的话是对的。她确实不是楚贞的对手。
真是白活了两世，为“白澄”时是一个废物，现在还是……
许是发觉自己的刚才的话对楚云薇会是一种怎么样的伤害，夜渊抿了抿薄唇，磁性好听的声音缓缓道：“好了，薇儿，别难过。不是你笨，是楚贞太厉害了，你才会被玩的团团转。”
“……”
他老人家这是在安慰人吗？
“夜渊，谢谢你。”
楚云薇柔和了声音，语气满是真诚。寥寥几个字一出瞬间温暖了电话另一端的男人。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楚云薇叫不带任何敌意和厌恶叫这两个字。
虽然很开心，很感动，但某男依旧一副冷冰冰的面容，平静的开口，“不客气，应该的。”谁让我喜欢你。
“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许要你帮忙了，我自己可以，相信我！”
楚云薇感觉到的夜渊的心情恢复成正常，犹豫了两秒后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楚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帮她。”
“没关系，可以像以前一样，你辅助，我主攻。”
这是楚云薇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她不想当个废物，从前是楚子珩一直在背后帮她保护她，现在是夜渊。她是白澄也好，楚云薇也罢，从始至终好像从没赢过漂亮的仗。
最终，夜渊同意了。
结束通话后，夜渊第一时间不是吩咐人去找楚贞和平晏晟，而是让林助理去重新调查刘董事自杀的原因。现在，他已经能确定，楚贞和刘董事之间一定有关联。
至于是什么关联，也许只有等林助理回来才能清楚。
林助理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一个小时便得到了结果。
“夜总……”林助理要紧牙齿，上前一步靠近夜渊，一副壮士赴死的决绝模样，“我要向你道歉，上次你让我查的刘董自杀原因，我没认真调查，不然也不会让楚贞有时间救走平晏晟那混蛋。”
“哦？是没调查清楚，还是隐瞒不报？”
夜渊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漠的盯着他，手中的限量版钢笔在他指间舞动着，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你跟我十几年，如果你觉得连这点问题我都发现不了，那你未免太不了解我。”顿了顿，夜渊又道：“说吧，事情的真相。”
闻声，林助理低下了头，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爆出条条青筋，这些林助理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如今要由他亲口说出来，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后悔，自责！
“……是，刘董在一年前就已经和楚贞有联系了，刘董怕老婆……”
嗯，这点夜渊知道，可以说整个夜氏都知道。
“但是他花心。”
嗯，这点他也知道，夜渊点头，示意林助理继续说下去。
“楚贞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到了刘董包养情妇的证据，自从刘董被楚贞抓到把柄后，就一直受她威胁，上次跳楼自杀是因为楚贞用手中的证据威胁刘董做的。现在想来楚贞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好趁机救出平晏晟。”
话落，空气安静了下来。林助理不敢抬头，像一座埋着头的雕像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自己的处罚书。
夜渊把眸光放在林助理——这个跟了他多年从未出过差错的兄弟身上。
“你知道楚贞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还对她动情？”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质问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
“对不起……”他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帮楚贞的心。
“对不起没用！你明明知道平晏晟是什么样的人，被救走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是选择帮楚贞隐瞒刘董的事情。”
失望，失望，失望至极！背叛过的人终生不用！
——即使对方早已成了兄弟。
“夜总，我愿意主动辞职，只求你同意我陪你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情。”
他想亲眼看到平晏晟那个畜生走进监狱，他本就是一个正义的人，对平晏晟杀妻害子的事情又再清楚不过，如果当时不是为了保护楚贞，他绝对不会给平晏晟一丝一毫逃走的机会。
“不用了。”
“夜总……”
“出去！好好在远处看着你喜欢的女人有多不堪。”
“是。”
林助理嘴角溢出些许苦笑及自嘲，最后看了眼夜渊转身离开，他活该……
办公室的门在被林助理关上的下一秒，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重重的砸在了上面，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泛着寒芒的碎片铺了一地，让这满室的寒意更冷。
“楚贞，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