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寒秋秋的神色都是清冷如冰。
紧抓着文件的手，关节微微泛白，却泄露了她的心事。
直到车子抵达现场，手指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文件，寒秋秋气势傲然的下车。
“副总，看样子大部分参加竞标的公司都已经到了。”助理看了一眼快要满了的停车场，轻声提醒道。
寒秋秋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在一众豪华轿车中，低调却不失身份。
他来了。
心底一丝酸涩稍纵即逝，寒秋秋高昂着头，步伐稳健的走进会场。
摇曳的身姿，大方稳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腿在抖。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有能力站在他的对面了。
三年的隐忍，她要让他知道，顾欣然能给他的，她也可以，顾欣然不能给的，她就算给了也不会让他知道。
她的心虽然收不回来了，但是她要让他知道，她并不差。
大门打开，寒秋秋昂首阔步，周身的气场强大起来，走在一众商界大佬中间，丝毫都不逊色。
“不愧是寒家的人啊，的确不一样。”
“有寒家人的风范。”
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对不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寒秋秋，赞不绝口。
聂锋坐在最前端，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静静的坐好，等待着竞标开始。
只这一眼就够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惊涛骇浪。
三年来，他努力的经营着顾氏，也在暗中见证了她的成长。
寒秋秋早已褪去之前的青涩，成长为能力和手腕都很强的，商界传奇之一。
一如他一样……
寒秋秋从进来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聂锋，自然也没有错过，聂锋的一系列举动。
心里痛吗？痛！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如陌生人一般。
突然弄不明白，这几年的坚持，有意义吗？
“副总。”助理小心翼翼的提醒声，唤回了寒秋秋的理智。
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正对着聂锋的方向发呆，瞬间涨红了脸颊，清了清嗓子化解尴尬，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大家点头致意。
缓步走向最前端的空位，优雅的落座。
主持人已经上台，扬声道：“大家好，首先我代表主办方，热烈的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的竞标。”
“关于城南的那块空地，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各个公司都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下面我们就开始吧，祝大家好运。”
话音刚落，各家公司都开始按照编号顺序，依次上台。
寒天排在顾氏前两位的序号，轮到寒秋秋上台。
寒秋秋手持资料，挺直脊背，缓步上台。
“大家好，我是寒天的代表寒秋秋，关于城南的那块空地，我们的想法是建立一个孤儿救助中心……”
此举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救助中心……这可是只赔不赚的项目。
政*府部门将这块地空出来，虽然要求是做公益，但是各个公司都有自己的打算，选择的项目就算不能赚大钱，也都能维持收支平衡，还换了一个好名声。
寒天的选择真的让人大跌眼镜，也都暗自佩服。
聂锋在听到寒秋秋的项目后，瞳孔明显缩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僵住。
‘我是孤儿。’这句话一直在他的心头绕，这是从他教她开车的那次，他得到的讯息。
其实他也是，只是他没有告诉她。
当时他说‘等我有钱了，要建立一个孤儿救助中心’，她居然还记得……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种子，就这样破土而出，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将手中的文件，狠狠的攥紧，聂锋生生忍着心痛，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他怎么办？要放弃吗？
恰好此时，隐秘电话震动了起来，聂锋神色一凛，立即划开手机，跳出来一条信息：【病人的脑电波检测有异常。】
聂锋瞬间白了脸色，手都忍不住在抖，猛的站起身，匆忙准备离开。
这边的异动，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寒秋秋也停下了她的演讲，见聂锋要走，下意识的喊道：“你站住。”
喊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纠正道：“聂副总，你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对手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要走，什么意思？
是她选择的项目触动了他的底线了吗？他还记得关于这个孤儿救助中心的约定吗？
他说，她应：‘好啊，我和你一起做，建立一间独一无二，充满爱的孤儿救助中心。’
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是在愧疚？
“有急事，退出竞标。”简单的七个字，说完聂锋便大步离开，毫不留恋。
寒秋秋脸色青中带白，突然好想知道，他有心吗？
现场的气氛凝结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主持人立即缓和气氛道：“聂副总，贵人事忙，我们继续，寒副总的演讲如此精彩，我可是很期待后面的内容的。”
“对。”大家附和，现场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好像刚刚的插曲没有发生过。
寒秋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讲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台的，只知道她的心很痛。
浑浑噩噩间，感觉周围的人都在散去，她却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副总，副总？”感觉寒秋秋的表情不对，助理担忧的轻声唤道。
“嗯。”寒秋秋好像恢复了一点直觉，听到了助理的话。
“已经结束了，我们被选中了。”助理有些兴奋，和寒秋秋的木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寒秋秋踉跄着起身，突然踢到脚边的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份文件，上面有顾氏的标记，她知道这是聂锋这次的标书文案。
鬼使神差的打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呼吸都凝滞了，接着跌入了黑暗。
“副总……”
“救护车……”
一个小时后，医院。
寒天澈和辛沐璃都匆匆赶了过来。
“天澈，到底是怎么回事？”辛沐璃急的脸色发白，寒秋秋的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忽然晕倒了呢？
“她去参加竞标，结束后就这样了。”具体的事情，寒天澈也不是很清楚。
“寒总，夫人。”此时，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恭敬的道：“寒小姐的情况没有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休息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