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顾清寒抬起头来,却抬手去斟茶时,却瞥见地上落了两瓣花,口中不由得“咦”了一声。
却说折柳出了屋,面上却是踌躇的很,正巧折葵折烟两个正从外边回来,折柳便迎了上去,面有难色道:“两位姐姐。”
折葵闻言,见折柳苦着张小脸,便柔声笑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边说着,她又偏过头朝折烟道:“你先去小厨房,可别耽搁了替小姐煎药。”
折烟应了一声,便要去了。折柳登时便急了,忙扯着折烟袖子道:“姐姐且慢。”当即便将方才与顾清寒所言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是以,这药小姐是万万用不得的。”
折葵与折烟相视一眼,俱是叹了声气。
见折柳仍是副气鼓鼓的模样,折烟好声劝慰道:“还好还好,虽是浪费了一笔银钱,可至少没碍着小姐的身子,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回去咱们寻个好郎中,再替小姐好生诊治一番,也就是了。”
语毕,两人便欲离开,折柳这会子才回过神来,忙又道:“姐姐留步,姐姐留步,还有桩事情没跟两位姐姐商量呢。”
折葵与折烟又停下步子,折葵笑道:“还有什么事,一齐说了罢。”
折柳道:“小姐不知怎么了,忽然强硬起来,吩咐我去将咱们院子的衣裳交由洗衣房清洗,可我又怕徒惹人取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折葵蹙眉道:“咱们做婢子的,只管听小姐吩咐便是了。”
折柳急了,道:“可,小姐先前也强硬过几回,结果还不是……”
“只管按小姐的吩咐便是了。”折葵语气极重,一张脸紧绷绷的:“咱们做婢子的,便应尽了婢子的本分,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折柳被这么一凶,登时便眼泪汪汪的:“我也只是怕小姐没了脸面,又不曾起半点不该有的心思,呜呜呜,葵姐姐你就这样凶我,以后我有事情,都不敢再与你商议了。”
闻言,一旁折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上前替折柳拭了泪,软语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折葵不过是一时心急,话才重了些,并不曾有意凶你。”
折柳眼巴巴地望着折葵,抽噎一声:“葵姐姐,是这样吗?”
折葵瞧着折柳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语气亦是柔和了几分:“不错,适才姐姐确实着急了,说了些重话,是姐姐的不是。”
折柳脸皮子薄,最是受不得这种场面,忙掩了小脸,连耳根都红得透了,声音低如蚊蚋地道:“也有我的不是啦,不全是姐姐的错。”
至此,方才那点小风波便烟消云散了,正巧顾清寒却从屋里走了出来,瞧见折葵,面上便多了几分笑意:“正寻你不见呢,折葵,去备下车马,咱们出趟府去。”
听着“得得”的马蹄声,顾清寒掀起帘子,望着渐渐远去的顾府,心情不由得为之一快。她本是将门之女,向来不喜闺阁内闱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会子虽只是暂离了顾府,却也叫她开心得很。
心中想着,顾清寒唇角便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折葵瞧见,不禁笑道:“小姐怕是许久没出府了,今日才有这般好的兴致吧?”
顾清寒睁开眼,微微一笑,算是应了。折葵知她欢喜,却不知她为何欢喜,可这欢喜的原由,却是难以诉之于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