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发现大家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顾清寒微微转过头来，看着很显然不安分的顾洛水，“姐姐，你说的什么话？”
顾清寒满脸无奈的看着站在中央的顾洛水，似乎在责怪，又好像是在撒娇一样，说你亲昵得很，“从小到大，妹妹都没有学过。顾府上下都知道妹妹都不会跳舞，何曾舞艺会比你还高？”
顾清寒神情淡定从容，好比说的不像是她一样，看得在场的官员们神色各异，心中纷纷称奇，好一个镇定自若的女子。
徒留那站在场中的顾洛水满脸的尴尬之色，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妹妹竟然会直接拒绝！
哪怕是在皇帝以及淑妃娘娘的命令之下！
这完全是出乎意料，顾洛水一时之间杵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按理来说，骑虎难下的情况之下，顾清寒肯定会答应这件事情。
到时候直接让顾清寒在场上出丑就行，这样也就可以冲淡了淑妃娘娘让她充当舞姬一事！
作为顾丞相的女儿，即使是庶女，又怎么可以让她与身份卑微低贱的舞姬相比较？
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见此，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心中不悦，没有想到顾清寒仅仅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就胆敢找借口来违抗她的命令！
淑妃心中隐忍发作不得，漂亮的眸子再次落在了场中央顾洛水的身上，同样看到她一脸难色与尴尬。
“清寒！”见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很多，顾肃之当即成了脸色，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不由得怒斥道，“洛儿是你姐姐，既然她让你伴舞，何以拒绝？”
顾肃之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她都说了不会跳舞，还让她去伴舞吗？摆明了是让他丢人现眼。
眼眸一眯，顾清寒似笑非笑地望着顾肃之，对于这一位便宜父亲，仅仅只是在处罚沐姨娘以及赵潜渊来访时见过两次面，向他微微颔首道，“既然这是爹爹吩咐的，清寒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演戏谁不会？这满含委屈的声音，带着不解以及轻微的怨愤，将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
说过之后，顾清寒向四周一看，除了在场的宫廷侍卫之外，其余人等都没有顾清寒想要的东西。
向前走一步，走到中央，顾清寒抬头看着皇帝说道，眼神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怯懦，“请求皇上允许我为大家演一段剑舞。”
剑舞？众人不解。
让一个毫无功底的女子来演习一段剑舞，明显就是强人所难。
唯独那被呛声的顾相，却是满脸惊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从未习过武的人怎么会剑舞呢？
与此同时顾肃之又想到了上一次，四公子来顾相府的时候，就是赠了一柄宝剑给清寒。
如今想来，赠剑之举动，不是没有道理的。看来这几年没有在府里，清寒这丫头的变化很大，只是究竟是谁在背后教导这个女儿呢？
看着已经从侍卫那里抽出了一柄剑的清寒，顾肃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决定此次回去后，好好的查一查这几年在清寒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场的已经到了的除了百官之外，还有皇子以及公主，那排行第四的赵潜渊自然也是在的。
几乎从顾清寒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清寒的身上，一刻都未曾离开。
看到清寒被人欺负隐忍不发的样子，赵潜渊心中同样也是很气愤，从这里何时不曾看出，身为嫡女的顾清寒能够在顾府生存下来，是极其不容易的。
以顾相给对顾清寒的态度来看，这其中肯定是有缘由的，不然的话，为何会对自己嫡亲的女儿如此态度？
殿堂之上，顾清寒一身浅黄色长裙，微微蹙眉。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都将视线投放在他的身上，瞬间成为了整个殿堂的焦点。
过了半晌，总算是知道了什么的时候，顾清寒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站着没有下场的顾洛水，“莫非姐姐留在这里也是要同我一起吗？”说完之后还挑衅地挑了挑眉，言外之意，你不过只是一个会跳舞的人，莫非也要跟她一样无枪弄棒？
简直不知好歹！
顾洛水显然是受到了刺激，当即有些气愤的向台上的皇帝以及淑妃娘娘欠身行礼，“回皇上，淑妃娘娘，妹妹既然能如此之行，为了不妨碍妹妹，请容许臣女下去吧。”
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展现出了身为一个姐姐的大度，可心里却是恶语连连：今日之事，定当来日百倍讨回！
得到了皇帝的同意之后，方才款款而行的下去了。
场中央只留下顾清寒一个人，左右晃动了下手中之剑，这并不是一般称手的东西，可毕竟那柄断歌宝剑并没有带在身上。
一抬头，看到对面的赵潜渊，正好想到了要表演什么。
走过去，女子特有的清亮声音响起来，“还请四殿下，为臣女演奏一曲！”
赵潜渊不曾想到清寒竟会找自己，当即高兴地应承下来，催促一般地吩咐身边人，让他们取来自己是常用的碧玉笛子。
笛声乍然响起，刚开始时，便是带着铿锵之意，犹如万马奔腾，领头人引吭高歌，千军万马都挨不着他片甲。
顺着他的笛声也乍然起舞，顾清寒整个人顿时褪去了柔弱姿态，瞬间成了那铿锵的女子。
手中剑犹如冰封十里，气势恢宏，让人处之即寒，不敢靠近半步。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撼，整个心态几乎融入那气氛之中，纷纷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笛声已经转为优柔，那凛冽的气势，也跟着渐渐转弱。
犹如沉浸在温柔乡里，还未曾清醒过来，人已然失去了生息，却又心甘情愿。
场中人的动作很美，美到令人失去了呼吸，时而凛冽时而忧柔，时而缓慢时而急转。
笛声戛然而止，顾清寒最后停在了剑尖直指台上皇帝这个动作上。
顾清寒眼底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几乎都要忍不住将手中剑，直接刺入那坐在高台上，沉醉于剑舞之中而不得回神的皇帝身上。
可惜对方浑然不知。
场下的赵潜渊一直关注着顾清寒，看着情绪颇为不稳的她，知道她内心感受。
当下拍了手，惊醒场中人。
好在这个时候，文武百官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一场罕见的剑舞之中，而那几乎掩藏不住盛满了恨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