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晌午饭,顾清寒将苏宛心送至大门外,看着苏宛心坐上马车离去,转身,却见到顾肃之的马车回来了。
顾清寒看着顾肃之下了马车,甚至来不及回应自己的招呼,便径直向着他自己的书房走去,看上去行色匆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只见不一会,顾刑之,便进了顾肃之的房间。
房门口安排了家丁把守,自己自是不好上前,也罢,顾清寒便回到了修竹院歇息,反正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自是会知道的。
顾肃之的书房内,顾刑之站在案几前,顾肃之则阴沉着一张老脸。
片刻,“之儿,再过几天你们几个便要往边戍之地而去!你可知道你这一去,身上的任务却是非常重的!”
“爹爹尽管吩咐!”
“之儿,这戍边之地不比身在顾府,你亦要多留心观察周围的一切动向,随时将信息返回给为父!这是传讯筒!”说着掏出了一样物什,这物什看上去小巧精致并非离朝才有的东西。
“父亲!”顾刑之抬头看着面前的顾肃之,脸上尽是狐疑!
“这传讯筒乃是为父觅得的宝物,寻常人是打不开的,这里有两把钥匙,一把你拿着,一把留在我这里,此后军中定会有人与你接应!到时,你若是写了信,便放在这里面,然后交给那人!为父收到你的讯息,自会回信给你!”顾肃之解释着这传讯筒的用处。
顾刑之则听的仔细,将顾肃之所说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
转眼便是三人离开的日子,一大早,便全副武装,顾炎章金盔战甲,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顾刑之与顾德星身披银色战甲并列前行。
身上的长剑佩戴左右,身后便是蜿蜒如龙的军队,那些原本属于云家的军队,挂清寒远远的看着,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顾清寒站在城门上看着大军出了城门,一路向边塞走去。
扬起的灰尘竟是让人迷了双眼,顾清寒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城墙上。
“云笙!”被身后具有磁性的男性声音惊到,顾清寒急忙将紧握的双拳收回了袖口中,扭头看到来人,竟是赵潜渊。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大殿之前吗?堂堂的四皇子竟也要上城楼相送?哦,也对,这是你赵氏的江山,自然该十里相送!”顾清寒现在本身就被恨意迷住了双眼。此刻看到赵潜渊,心中的怒火只是有增无减。
“云笙!”
“别叫我云笙,叫我顾清寒,云笙早就死了,就死在你父皇的御花园中!”顾清寒丝毫没有给予赵潜渊一丝的客气。
“若是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你尽管骂吧,否则你打我两下都可以,寒儿,我知道你恨我父皇,因为我是皇子,所以,你也恨我,可是这身份,也亦不是我能决定的!”
未等赵潜渊的话说完,顾清寒便转身离开了城楼,赵潜渊伸出的一只手竟是扑了个空,顾清寒一席长长的衣裙在风中飞舞着,转瞬即逝。
待顾清寒走后,赵潜渊懊恼万分,一拳捣在了城墙上,却看到地上掉落着一个荷包,伸手捡起,这荷包竟是如此熟悉。
看这针线,竟是只有宫里才能用的特殊丝线,不禁仔细在脑中回想着,这荷包,莫不是前些日子,二皇子侧妃所绣的那个吗?
记得当时,二皇子侧妃还用这事打趣自己让自己尽快成亲!
“确实是这样,这荷包果真是那一枚,只是为何会在顾清寒的身上!”赵潜渊百思不得其解。
便只好将此物收进衣襟,待日后再问清缘由。
顾清寒一人行走在京师的大街上,心中自是高兴不来,由想到自己云家的覆灭,更是觉得愤恨不平。
只是这一切,如今都还未查清真相,自己竟是还欠爹爹一个交代。
一路走着,却看到前方行人一片嘈杂,顾清寒不明真相并不想再管这等闲事,却听身后有人呼唤,“清寒姑娘,等一下,顾小姐,等等我!”只见一人行色匆匆,三步并做两步,一路飞奔而来。
待看清来人,却是杜程风,顾清寒转身继续往前走着,也并不理会杜程风在身后的呼喊!饶是杜程风腿脚利索,片刻的功夫亦再顾清寒的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顾清寒只觉心中甚是烦闷,“杜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酒,我再听你仔细说来!”这杜程风今日看起来到是心情甚好。
顾清寒转身进了旁边的酒楼,自顾自的邀了几碟时蔬,烫了一壶好酒,便喝上了,至于此刻杜程风在说着什么,她竟是一句都未曾听进去。
“顾小姐,你看窗外,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远望去,竟是一个小乞丐,看那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未等顾清寒,只见杜程风已飞身出去,站在了行人的前面。
顾清寒就坐在位置上远远的望着,只见那小乞丐低垂着眼帘,一双黝黑的小手抓着皱皱巴巴的衣襟,听着旁边一个成年大汉的训斥,大汉抬起的双手一下一下的抽打在那小乞丐的身上,小乞丐却是连下跪都没有。
换做平常的乞丐定会跪地求饶,哭喊连连,人群中的他却是连一声抽泣都没有,这不禁勾起了顾清寒看下去的兴趣。
人群里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顾清寒的耳朵,这小乞丐原是离朝边境一个小村子的逃难者,只因边境常年战事,村子里的人已所剩无几,亲人亦无一幸免,他才逃难至此,饥饿难耐。
这大汉丢失了钱袋,他又恰巧经过,遂以为是这小乞丐偷了他的钱袋,小乞丐紧紧的护着胸前,并不让人搜查,顾清寒也好奇起来,一旁的行人杂七杂八的说着,定是这小乞丐偷了,而一旁的人群里,一个男子则在一旁捂嘴偷笑。
顾清寒看出了端倪,想必这便是那真正偷盗之人正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只见杜程风上前,用手抓住了那大汉又要落下去的双手,顾清寒飞身出来,亦是挡在了前面。
“什么人?竟敢挡老子教训这偷鸡摸狗的小厮!莫不是你俩指使这小子偷了我的钱袋!”那大汉口出狂言,大声的喝止到。
顾清寒不怒反笑,“请问这位壮汉,你可曾亲眼目睹这小伙子偷了你的钱财!”
小乞丐抬眼看着眼前的顾清寒,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似是在问顾清寒为何要帮自己?顾清寒对着小乞丐微微一笑,只见这小乞丐抿抿嘴唇,看着顾清寒单薄瘦弱的模样,眼中又立刻闪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