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水领了一顿杖责,再被人送回安淑院的时候,已是抬着回去的,执行家法的家丁下手已是很轻,但总要做出个样子的,所以皮肉之苦自是免不了的。
回去的时候,顾洛水的眼睛一直看着修竹院的方向,心里愤恨不平的发着誓言,她定要顾清寒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今日的责罚,他日必定会一一奉还。
此时的顾清寒,转了个身,便又甜甜的睡去。
当顾清寒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亮。
一边梳洗,一边听折葵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口的语重心长:“小姐啊,昨晚多亏了四皇子呢!”
“四皇子来过了?”
“嗯是啊,要不是四皇子昨晚告诉奴婢该怎么做,恐怕小姐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以后啊,奴婢可是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万一哪天又被那蛇蝎心肠的坏女人给转了空子…”折葵巴拉巴拉的不停说着。
顾清寒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面竟然全是赵潜渊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但是不这么做,又该怎么做呢?
脑子里的思绪甚是烦乱,干脆不去想了,出了修竹院,一路向后花园走去,这花都枯萎了,是时候该找人打理一下了。
却听前院一阵嘈杂声。“折葵,是谁在外面喧哗?去看看!”转身出了后花园,便看到大门口,杜程风正要往里走,却被一群人拦住了。
“折葵,去看看,进门便是客,怎的将人拦在大门外?”
“小姐有所不知,听说今天早上杜公子一大早就来了,非要到修竹院找顾洛水,这大小姐不见,杜公子就有点着急了,这不是僵持到这个时候了?”折葵如实回禀到。
“去,把他带过来吧,我有事要问他!”顾清寒转身进了一旁的亭子,遂命折柳将早点拿来。
这么一大早的,想来这杜程风昨夜未发作,怕是今晨才想明白吧,顾清寒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面前的杜程风。
“杜公子,坐下吧,这么一大早的便来了我顾府,想来还没有吃早饭吧!呶,特地叫人给你备下了!”
见到顾清寒的时候,杜程风先是一慌,听到顾清寒说的话顿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在杜程风的心里,他一直觉得,顾清寒应该是生气的!自己今天来,本来就是想拉着顾洛水一起和顾清寒说个明白。
此时见到顾清寒,只见她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悠然自得,莫不是自己多虑了?只是这件事情自己也有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觉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误会便就这样耽误了。
“快坐下呀,还愣着干什么?”顾清寒抬头看着面前的杜程风。
杜程风屁股刚挨着凳子,便又站了起来:“顾小姐,昨晚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是来给姑娘赔礼道歉的!”
顾清寒捂住嘴,咯咯咯的笑着,这个杜程风,还是这个傻样子,真的是一点都没变,本来这件事,昨晚赵潜渊已经帮他解释清楚了,如今还在纠结着这事,果然还是以前那个脾气犟又一根筋的杜程风。
看着顾清寒的笑,杜程风瞬间觉得如沐春风,顾清寒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好看,只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杜公子,你又来跟我道的哪门子的歉呢?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啊,想来许是昨日里,我的寿礼比姐姐的更受爹爹喜欢,姐姐心里便不平衡罢了,所以才三番两次的想方设法让我难堪,如果这样便可以让姐姐心里好过一点,寒儿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顾清寒停止了笑,故作淡淡的哀伤。
“若是,洛儿也像你一样知书达理就好了,只是可惜了,她确实如此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我真是对她失望了,哎……”说完低头叹了一声气。
再抬头,却看到顾洛水被人搀扶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亭子里,身体打了一个寒颤,着实吓了一跳!
顾清寒看着杜程风的样子,竟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姐姐是豺狼虎豹吗?却惹得杜公子如此惊慌?莫非是杜公子的什么把柄被姐姐抓在了手里?”想来每次看到杜程风,他的眼神几乎都在顾洛水的身上,而且好像很害怕顾洛水一样,虽是玩笑,却也是在试探。
谁知杜程风和顾洛水在听到顾清寒的这句话以后,纷纷低下头,开始神色紧张,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
一旁的杜程风连忙站起身子否认着,却见顾清寒低头含笑说到:“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既然杜公子没有又何必当真呢?”
谁知一旁的顾洛水却恼了起来:“妹妹既然不知,又为何如此猜测呢?想来是某些人不信守承诺罢了!”
说罢转身死死地盯着杜程风。
自诩一向光明磊落的杜程风哪能受如此的羞辱:“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杜程风向来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到是顾大小姐,三番两次的为难二小姐,如今又利用我,这又是何道理?既然你我之间的缘分已被你利用,那从今日起,我顾某答应你一个条件,除此之外,你我再无任何交集!”说完向着顾清寒一施礼,“杜某告辞了,如有时间下次再来拜访!”
顾清寒亦是起身向着杜程风回礼:“杜公子,请代我向苏夫人问好,过几日我必定登门拜访,那,寒儿就不留你了!”
再看一旁的顾洛水,却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杜程风离去的背影,顾清寒转头看向了顾洛水,眼神里的狠厉与清冷,竟是叫顾洛水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
“怎么?姐姐这样就怕了吗?这样的胆子还如何与我争这嫡女之位,这几天我思前想后,为何你处处针对与我?不就是因为这嫡女之位吗?如此胆小还怎么杀了我取而代之?杜公子为人善良,你想利用他,如今不想却被人家嫌弃,姐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受吗?”顾清寒说完,只对着顾洛水一声冷笑,便带着折葵离开了亭子,只留下顾洛水在亭子里歇斯底里的喊着顾清寒的名字。
这时,眼见顾清寒已离开,顾炎章从亭子下的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顾洛水的神色,倍感心疼,走进顾洛水的身边,一把抓过她的肩膀:“姐姐,停止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终究是害人害己啊!”
顾洛水抬头眼睛里尽是不解,随即脸上出现一阵自嘲的笑声。“怎么?连你也来嘲笑我了嘛?你和我是同一个母亲,如今你就这样甘于人下?顾炎章,你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