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脚扭伤了,如今既然到了杜府,那就暂且先在杜府住下吧!剩下的事我来替你解决,我会派人告诉顾相爷你在我这儿!”苏宛心的聪慧向来让云笙觉得暖心,如今自己身为顾清寒,她虽不知到自己的身份,仅仅凭着对云笙的思念,便将对云笙的好加诸在了顾清寒的身上。
看着面前的苏宛心,还是曾经的那个苏姨娘,顾清寒便觉得特别的安心。
大夫起身,赵潜渊和杜程风亦起身跟了出去,询问了情况,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只是需要安心养伤,切不可再以脚用力。
送走了大夫,二人争先恐后返回房间内,却同时卡在了门上,顾清寒和苏宛心看了一阵娇笑。
晚上杜紫荆下朝回来,却看到四皇子和顾清寒具在,当下也是一阵欢喜,决定晚上的时候启几坛好酒,和四皇子,顾清寒,还有杜程风好好地喝两杯,却不想被苏宛心强烈制止了。“寒儿的脚还没好,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呢?”
杜紫荆顿时便显得有点尴尬了,在几个晚辈面前,倒是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伸手摸摸头,“是为夫的错,为夫的错,竟是忘了寒儿还有伤!”
五人这一顿饭,到是吃的极为开心,这是老夫人死后,第一次如此开心的吃一顿饭了。
酒过三巡,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苏宛心搀扶着顾清寒回到了房间,亲自为顾清寒收拾好床褥,将被子撑开。
二人坐在床上,顾清寒便听苏宛心讲起了故事:
“寒儿啊,你听说过云笙吗?她的年纪比你要略微的大一些,是云琰,云将军的女儿!”
顾清寒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自己就是云笙啊,只是此时,她不能说,她不能告诉苏姨娘自己就是云笙。
云笙的娘,从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她而去,最开始的时候,苏宛心和云笙的娘南笙在一次宫廷的宴会上相识,那个时候的南笙长得特别漂亮,她秀雅脱俗,浑身散发着一股灵动之气,坐卧间每次都有一丝慵懒,让人的心里安静祥和。
后来,苏宛心和南笙便总能聊得来,有的时候在宴会上,苏宛心因为脾气颇好,偶尔却总是被人指指点点,这个时候南笙总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后来那一年苏宛心和南笙几乎同时怀孕了,两个人便有了更多的话题,经常聚在一起做女工,给孩子准备小衣服!
后来到了该生产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肚子疼,后来非常巧合的二人同时难产,只可惜那个时候满京师,竟是只找到一味地榆,南笙便将生的机会让给了苏宛心。
南笙虽然死了,可是孩子生下来了,云将军怀念亡妻,遂给这孩子取名云笙。
苏宛心看着云笙长大,云笙很懂事,苏宛心早就将云笙看做了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无可厚非的是,苏宛心对云笙,始终心怀愧疚。
此时此刻的房门外,赵潜渊就呆呆的站立着,听着苏宛心讲起南笙的故事,他知道,云笙比他更想听到关于她娘小时候的事情,这是云琰多少年来都未曾对她说起过的事情。
赵潜渊曾看到云笙偷偷地想她的娘亲,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也见过云笙问云将军,他娘长什么样子,云琰只说,她娘是个很好的女人;所以后来,云笙一直羡慕别人有娘亲,她问自己,为什么德妃娘娘要把他送到将军府?是不是不要他了!她更讨厌自己生母亲的气!
赵潜渊正想着,却见杜程风迎面走来,杜程风刚想要行礼,赵潜渊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谈话。
“苏夫人,后来呢?”顾清寒抬头看看面前陷入回忆里的苏宛心。
“后来啊,后来云笙渐渐的长大了,有一日,离朝的边境遭到骚扰,皇上下令由云将军出兵平反!我那个时候准备了很多云笙爱吃的东西,等我去了将军府,却见大军已经离开,将军府里便空无一人。”苏宛心说着,低头擦了一下眼泪。
“这一别竟是十二年未见,后来好不容易听说云笙回来了,却被皇上定了个御前谋反的罪名,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说完苏宛心低下头,眼泪便像决堤的河水一般不停地往下流淌。
顾清寒看着苏宛心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感动,她感激苏宛心如此厚待云笙,自己就算作为云笙时甚至也没有听她讲起过自己的娘亲南笙。想来那个时候她们许是怕自己过于思念罢了。
此刻,她只以为自己是顾清寒,才敢将埋在心里的事情讲给自己听!
想来,若不是云家覆灭,自己以顾清寒的身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多想像小时候一样,偎在苏宛心的怀里叫她一声苏姨娘!
只是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她云笙的身份,亦或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
想到这里,顾清寒一双原本就略显清冷的眼神里此刻更是充满了仇恨。
门外的赵潜渊又岂会不知此刻云笙心里的想法,他更知道她的心里该是有多少的起伏不定。
只听顾清寒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苏夫人,看来,您对云笙的感情真的很深,云笙走了,以后便有我陪伴您!”说着依偎在苏宛心的怀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赵潜渊听着顾清寒平静的语气,顿时放下心来,转身离开了房门口,杜程风看看赵潜渊的模样,又向着房间的门看了一眼,轻松的笑了笑,随即跟上四皇子的脚步,毕竟四皇子是客人。
二人相伴,来到湖边,赵潜渊捡起湖边的碎石子击打在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杜程风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四皇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下官曾听闻四皇子钟情于云笙,对于刚才的一番话,想来四皇子的感触亦是颇深!”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赵潜渊自顾自的扔着石子。
“我和云笙自幼一起长大,我也知道当年您在云家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的日子里,我随父亲,云笙跟着云将军,沙场的日子确实十分的艰苦,我们早已将生死看淡,每一个人在奋勇杀敌的时候,每一次上战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那个时候经常害怕,父亲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有的时候险象环生,终究是活了下来!”杜程风慢慢的回忆着那个时候的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