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清寒焦急的神色,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起来吧,寒儿,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不必担心,只要有办法那就不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吗?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面见皇上!”德妃娘娘命碧儿拿来了一件披风,便要往门口走去。
“娘娘,寒儿就不在此久留了,以免赵崇仁生出什么猜疑,我相信娘娘心系天下百姓,定是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的,德妃娘娘,寒儿告辞了,对了,您的窗花寒儿收下了,只愿这冬日里,化险为夷之时可以增添一丝喜色!”
德妃娘娘点点头,也舒心的笑了,送走了顾清寒,德妃便只身一人前往养心殿,此时此刻,赵潜渊就站在养心殿的门口,看到母亲的身影,略微有些惊讶:“母亲,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这天实在是冷的不得啊!”
到底是做母亲的,德妃看着赵潜渊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旧在门外候着,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忍,脱下自己的裘皮大衣披在了赵潜渊的身上:“渊儿,你父皇召见了谁?为何你不进去,反而要在这里站着?”
“是顾丞相,不知在商量什么大事,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也未见出来,您快回去吧,这里冷得很,若是您有什么急事,不如我替您转达吧!”赵潜渊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母亲也站在这里受凉,便要脱下披风还给母亲披上。
无奈却被推了回来:“渊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在这里等我!”德妃娘娘说完,便向着养心殿的大门前去,守在外面的刘公公看到德妃娘娘先是行了个礼,随后又为难的说道:“德妃娘娘,您啊,还是先回去吧,我看这皇上一时半会儿是谈不完的,可别冻坏了您的身子!”
德妃只是莞尔一笑:“麻烦刘公公前去通禀一声吧!本宫确实有急事需要面见圣上!”德妃娘娘好言说着,并从胳膊上取下了一个上好的汉白玉镯子塞进了刘公公的手心里,可刘公公却是推辞着,又将玉镯子还了回去。
“娘娘还是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娘娘还是回去吧!”刘公公的推辞,让德妃有些难堪,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跪了下来,刘公公与赵潜渊的搀扶均是甩在一旁:“皇上,臣妾请求面见圣上,有急事禀报!”
德妃在养心殿门外大声的叩拜着,听到门外一阵喧哗,皇上便传了刘公公询问详情,得知是德妃亲临,顾不上还在养心殿候着的顾肃之便冲了出来,看到德妃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皇上又有些犹豫了。
自己几次三番去见德妃,均是被拒之门外,德妃找自己从来就不是为了和好如初,自己这样一味的讨好又有什么用呢?看着德妃单薄的身影,只是草草的吩咐身边的刘公公:“打发德妃回去吧!就说朕不见!”
刘公公却也是一脸的无奈,只是圣上有命,自己也不得不照做,将皇上的话如实相告,刘公公只是一声长叹:“德妃娘娘,回去吧,别再跪着了,皇上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见您,您这又是何必呢?”
德妃有些固执的不停在地上磕着响头,直到脑袋上渗出了丝丝殷红的血迹,仍是不打算罢休,赵潜渊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却是无可奈何,也只好陪着自己的母亲一同跪了下来,皇上在养心殿内看着这一切,心中虽是万般不舍,却仍旧固执的不愿再低头。
自己是天子,本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如今却是这般不堪,好几次都被德妃拒之门外,也是时候该让她尝尝自己心中的苦楚,渐渐的德妃有些体力不支,险些就要晕倒在地上,幸好赵潜渊将她扶了起来。
德阳宫中,德妃娘娘被赵潜渊抱了回来,醒来的一刻没有见到皇上,德妃固执的便要起身再一次前往养心殿,却因体力不支又摔倒在了地上,不禁失声痛哭:“难道这是天要亡我离朝吗?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德妃的哭诉这一刻在赵潜渊听来却是声声刺耳,父皇竟是无情到了这般地步,对于母亲便是不再问津了吗?赵潜渊气冲冲的便出了德阳宫,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却不想路上碰到了墨赏湘。
“殿下,慢着,不要再去了,您就算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皇上还是不肯见您!”赵潜渊扭头一脸坚定看着的墨赏湘:“松手!”墨赏湘并未听从赵潜渊的话就此松开,反而是直直的盯着赵潜渊。
“殿下,我以为您是个机智聪慧之人,为何如今也这样糊涂?那顾肃之还身在养心殿内,您就是这样冲进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顾肃之为人阴险狡诈,你敢保证皇上就一定会听你把话说完吗?现在你在气头上,皇上也在气头上,难免皇上不会因为德妃娘娘便迁怒于你,不是吗?”
没错,墨赏湘分析的一点都没错,赵潜渊原本就没有把握,但是如果不这样么做还有别的办法吗?所有的流民必须在大雪到来之前得到安置,否则会死伤惨重,赵潜渊无法想像那尸横遍野的画面,更无法想象疫病到来的时候,会死多少人,或许那时京城便会变成一座死城。
难道就毫无办法了吗?墨赏湘知道赵潜渊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到顾肃之退出养心殿后,才能禀报,看着赵潜渊瞬间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在自己的心里,或许只有赵潜渊这样的人才适合做一个君王。
前几日顾清寒给自己写了一封信,信中讲明了缘由,希望自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再是一个明君了,杀云家在先,如今又对天下百姓不管不顾,听信小人,不辨是非善恶,这样的皇上确实让人寒心了。
“殿下,再等等,顾肃之总会出养心殿,皇上也不会一直呆在养心殿的不是吗?我们要做到的就是等待,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或许可以利用现在的时间!”看着墨赏湘一脸的笃定,赵潜渊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一处避风之处,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养心殿的大门,赵潜渊只是呆呆的望着那扇大门,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一想到那些流民的问题,赵潜渊就觉得心神不宁,甚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