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养心殿的大门外德妃娘娘已经听了半晌,既然顾清寒这么做自是有她的道理的,自己偶然间听渊儿提起过,这顾清寒是带着目的嫁进颐安王府的,此时渊儿还能一如既往的对待顾清寒,想必这事情与渊儿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渊儿就这样让顾清寒身处险境之中实在是有些不该,想到此处,便让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进去通传,皇上听到是德妃的声音,不禁喜出望外,只要德妃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自己都是满心欢喜的。
“还等什么?快宣进来!”皇上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好似有些紧张一般,赵崇仁只是在心里一声冷笑,父皇对德妃娘娘的感情,这宫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虽然两个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已经将德妃娘娘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却不想如今还是这个样子。
明明方才还说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的不顾大局,而此刻父皇的心态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清寒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也直起了身子,看着德妃娘娘款款踱步的身影,还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原本那些在淑妃面前做出的仪态就是虚假的,或者是为了一时的自保,如今这自信从容的样子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吧。
德妃娘娘经过顾清寒身边的时候,竟是没有撇自己一眼,顾清寒不禁有些失望,德妃娘娘原本一直希望自己能与赵潜渊走在一起,而如今自己却嫁给了向来与赵潜渊为敌的赵崇仁,想必在心里也是怪自己的吧,顾清寒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袖子里那串佛珠。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或许来的不是时候,不瞒皇上说,臣妾在养心殿外已经听了个大概,皇上知道臣妾是赵潜渊的生身母亲,所以有些话也就直说了,臣妾并不偏心任何一个孩子,试问皇上,可曾爱过?”
德妃的问题问的皇上有些不知所云,自己爱没爱过德妃难道不知道吗?否则这么久了,自己也不会一直对德妃念念不忘了,只是眼下德妃问这些事情,在孩子们面前,这些下人面前倒是有些难为情了。
德妃看出了皇上的的神情,便也不再强求他一定要说出来了:“那么请问皇上,您是颐安王殿下的父皇,他的秉性难道不是来自于您吗?这孩子重情重义,此时皇上却说是大逆不道,这又如何能说得过去呢?皇上重情重义,难道就要自己的儿子薄情寡义吗?”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听到德妃的一番言辞,自是觉得心里有些触动,只是一个君王所必须具备的一件事情便是家国大事为重,儿女情长向来不能放在台面上,这样会让人认为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昏君,这些事情,大概就是德妃一直怨恨自己的理由吧。
今日说出来,也不过是觉得赵崇仁做的对罢了,想来身为赵潜渊的母亲,却能站出来为赵崇仁说话,几个侍卫也是面面相觑,觉得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对德妃娘娘的宽容大度默许赞赏,一方面也是觉得德妃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皇上更是被德妃说得心里只有些不舒服,好似戳痛了自己一般,看着皇上仍旧有些犹豫,德妃娘娘便继续说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当然要以天下大事为衡量标准,但是法不外人情,崇儿是你的儿子,若是他真有一天变成你所希望的那样,冷血无情,一味的计算得失,心思深沉到连皇上也看不透的时候,这是您所希望的吗?”
皇上被德妃问的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德妃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德妃说的没错,如果赵崇仁真的变成了那样,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控制不了的时候,便也只能除之而后快了吧,可是放眼望去,自己也只有赵潜渊与赵崇仁这两个儿子了。
若是无人在百年之后继承自己的皇位,那么自己该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呢?想到此刻,皇上只是长叹一声,站起了身子,对着赵崇仁摆了摆手道:“也罢,也罢,算了吧!崇仁今日之事尚可原谅,是朕过于苛刻了,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就罚崇仁三日闭门思过!”
赵崇仁从德妃开口替自己说话的那一霎那便是蒙的,赵崇仁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德妃来为自己说话,更没有想到的是,德妃字里行间竟是没有一丝偏颇,赵崇仁有些怀疑这德妃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与赵潜渊向来就是死敌。
她又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只是赵崇仁无论如何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不过还在这件事情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自己的采买之事还是可以继续的,只是三天的闭门思过倒也无伤大雅,也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只是这廷尉之中顾清寒是再也不能呆下去了。
想到此处,赵崇仁便又谏言道:“父皇,请让寒儿继续回到颐安王府内吧,儿臣定当好好看管,直到查清此事,不知父皇意下如何?”赵崇仁的话原本想要散去的皇上不禁转回身来,差点就忘了顾清寒的事情。
“不可,此时顾清寒回到颐安王府难免众人心生怀疑,说三道四,还是留在宫里吧,朕会命人严加看管的!你放心吧!”皇上心意已决,看来是没法改变的,赵崇仁说得对,既然那凶手可以将顾清寒掳走一次,想必第二次便不只是掳走这么简单了。
“皇上,请皇上恩准,将顾清寒先暂且关在德阳宫吧,臣妾必定会好好的看管顾清寒的,颐安王殿下若是不放心,也可以经常到德阳宫来看看寒儿,本宫可以确保顾清寒的安危!”德妃娘娘的一番话,倒是让皇上喜出望外,正愁将顾清寒安插在何处。
“既然德妃开口了,那么便由你先将顾清寒看管起来吧,你也好好教导她!这下颐安王殿下可放心?”皇上对德妃说完,便扭头看着赵崇仁一脸的不悦,总觉得今日之事,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赵崇仁看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在德妃娘娘那里,想必淑妃也不敢再做什么手脚了吧!只要顾清寒暂时是安全的,自己便也放心了,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加快进程早日结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