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殿下就是新上任的洛州都督?!
可是昨天她与李慎初谈论洛州都督时,他并没有提到这点,为什么呢?
他明知步泫就在侯府,而步泫的家人如今也在京城,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把步泫送回自己的家里。
“子玉,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沈月照还是想不明白李慎初瞒下这件事情的原因,但也或许是消息有误呢?
“此事今早已经在洛州城传开,大家都非常好奇,圣上为何突然召回沂王殿下。”苏子玉看着她回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月照暗暗握紧拳头,脑海中忽然闪过李慎初立在窗前的背影,难道他昨日的反常与沂王殿下有关?
“子玉,步泫的事情可以先不要声张吗?”沈月照忽然握住好友的手,恳求道。
苏子玉迟疑地点点头,奇怪地看着好友,“此事我并未告诉任何人,但你想继续留着步泫吗?他现在的情况如此危险,若是一直留在侯府,恐怕会对你们不利。”
“我知道。”沈月照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她知道,步泫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就算是为了侯府考虑,她也要把人送回沂王府。
可是他的伤就是沂王府的人造成的,把他送回去会不会更危险呢?
还有李慎初,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又为何没有马上把人送走?
有太多的疑惑,她需要时间来梳理。
苏子玉瞧着好友的表情不太好,知道她一定瞒着一些事情,“好了,我还有案子要忙,今日就先告辞了。你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沈月照感激地看向好友,起身把人送出府。
分别前,苏子玉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目光往大门里深深看了一眼,转而低声问道:“对了,兰大夫还不肯说出星儿的下落吗?如果他还是不愿意配合,你把人交给我,我一定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暂时不用,兰大夫虽未明说,但从他的言谈中能够感受到,星儿现在应该很安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先专心办案吧。”沈月照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与内疚。
只是这件事情她不得不先瞒着子玉,而且就算要说,她觉得应该也是让星儿亲口告诉子玉。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子玉为了寻他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是因为他,子玉至今都没有成亲。
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最好是让他们两个亲自来解决。
下午申时一刻时,兰鉴到“听雨观荷”求见沈月照,并告诉她,他想到一种办法,或许会对步泫的苏醒有帮助。
沈月照听后自是欢喜,忙带着人就去了“浅云居”。
到了那里之后,兰鉴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就先请沈月照在屋外等着。
沈月照明白,兰鉴师承洛仙人,有些秘技应该是不能外传的,所以她就去了旁边的花厅等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兰鉴才从厢房里走出来。
“怎么样?”沈月照见他走进花厅,忙起身问道。
兰鉴的脸被面具挡着,看不到究竟有何表情,只是抿着嘴摇摇头,语气平静地回道:“反应不大,看来需要多施几次针才行。”
心里将将提起的希望被浇灭,沈月照的表情在脸上僵了一下,但幸好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稍稍失望了一下便就恢复了。
“辛苦兰大夫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沈……”
“兰大夫,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兰鉴正要说话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喘息急促的声音。
屋内二人同时看过去,就见香绸站在门外,嘴里不是哈出白气。
她在那里缓了几口气后,才发现沈月照也在花厅里,忙矮身行礼:“奴婢见过沈娘子,沈娘子万福。”
“香绸姑娘找我何事?”兰鉴往门口走了两步,问道。
“是我家小姐,上午还好好的,睡过午觉后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所以就想请兰大夫过去瞧瞧。”香绸低头回道。
兰鉴下意识看向沈月照,眼里隐约划过一丝迟疑。
沈月照想到心儿对兰鉴的心思,心里也不免迟疑,可是考虑到她昨个儿的经历后,还是对兰鉴说道:“先去瞧瞧吧。”
三人很快来到林挽心暂居的“褚玉阁”,这座院子的格局略小,只有一座二层小楼,两边各连着一间厢房。虽然地方小,不过修缮地精细,景色也算不错。
林挽心本是坐在二楼的窗前,一双顾盼流转的美目紧紧盯着院门处,直到那里出现兰鉴地身影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她下意识站起身,却发现沈娘子竟然也过来了。
心里不免划过一丝失望,她收拾起脸上的笑容,提着裙摆走到床边,脱去披风重新在床上躺下。
香绸带着兰鉴和沈月照进来时,便看到林挽心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用手扶着额头,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沈月照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心儿这个样子,难道是昨天那个大夫没有诊治明白?
“小姐,兰大夫到了。”进屋后,香绸便小声提醒道。
林挽心用手扶着额头,偏头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忙要从床上坐起来,嘴里还虚弱地说着:“沈、沈娘子……”
沈月照忙紧赶几步,按上她的肩头,关切地说道:“快躺好,我听香绸说你突然头晕起来,还有别处不适吗?”
说话间,兰鉴也走到近前,说道:“在下先为林二小姐把把脉。”
“我……”林挽心刚要开口说话,谁知沈月照却已经把她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并体贴地在她的腕子上盖上一层薄薄的巾帕。
林挽心顿时哑口,神色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兰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时候兰鉴已经在凳子上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玉腕上。
沈月照看着林挽心有些怪异地表情,突然感到有一阵冷风吹来,她转头看过去,赫然发现窗户竟是开着的。
这么冷的天气,屋子还燃着碳炉,窗户怎会是开着的呢?
想至此,沈月照忽然眯起双眼,心里逐渐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完全肯定,或许那只是婢女的疏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