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月莲出现在侯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让沈月照倍感心累。
次次都要看对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虽然她只是在旁边看着,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偏对方没有一点自觉,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殊不知她那番“司马昭之心”,早是已人尽皆知。
这个时候沈月照就不得不感慨,沈家姐妹的眼光真是惊人的一致,不仅看上同一个男人,就连仰慕人的方式也几近相同。
当初“沈月照”看上李慎初时,也三天两头往他面前凑,可惜收效甚微,最后竟不惜以名誉身份为赌注,终于成功嫁进侯府。
而如今这个沈月莲比以前的“沈月照”还要来势汹汹,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自家姐姐面前表现出对姐夫的情意。照此下去,这个人会不会做出比其姐更出人意料的举动?
“阿和若是担心,明日我便吩咐下去,不准沈四小姐再踏进侯府半步,你觉得如何?”李慎初在旁边悠哉悠哉地饮着茶,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着实让人气愤。
“侯爷多虑了,那人是冲着您来的,我担心什么。”沈月照皮笑肉不笑地回上一句。
“嗯,是我担心阿和会误会。所以你放心,我绝无纳妾之意,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李慎初从善如流地表现出一副情深不悔,忠贞不渝的模样。
沈月照顿觉耳垂发热,却又不想表现出窘态,便装作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侯爷,容小女子提醒您一句,至今为止,您已经娶了两个了。刚才那句话,您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实现了。”
“阿和这是吃醋了?”
李慎初微笑着凑近女子,眉眼轻轻一挑,在女子羞愤的目光中,继续发出低喃般的声音:“在我心里,只要那人是阿和,便是娶十次也无妨。”
心里刚刚藏好的羞赧,瞬间又被这句话给勾了出来。
沈月照觉得胸口处微微发胀,心跳也突然加快,这种感觉她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我还要找甄管家对账,告辞。”
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身影,李慎初脸上带着一丝宠溺,发出莫可奈何地笑声。
笑声十分短促,听起来更像是喟叹。
他现在每次逗弄阿和,她的反应都和以前越来越像,也因为如此他才能感受到她还是在意他的。
可他也总是害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只在以前还未与阿和表明心意时有过。没想到,时隔八年,他又重新体会到了这种要命的情绪。
廉御来到凉亭时,就瞧见自家主子正望着池塘出神,那茫然无措的表情,当真是难得一见。
“将军。”尽管他还想继续欣赏下去,但考虑到自己有职责在身,不得不出声拉回主子的思绪。
李慎初回神很快,放佛刚才发呆的人不是他。
“消息都放出去了?”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本侯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作祟。”
廉御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侯爷,其实您不用……”
李慎初摆手打断他的话,又问道:“童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属下打听过,二三十年前,洛州城里的确有一位童大人。此人官位不高,只做到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但此官位却是文人士子企慕的清要之职。而且此官职是中书省的骨干官员,掌侍进奏,参议表章、草拟诏旨制敕及玺书册命等。”
“因其所掌皆是机务要政,故朝廷对他们规定了四条禁令。禁漏泄,禁稽缓,禁违失,禁忘误。也因为掌握太多朝政机密,他们平日里处事非常小心,但就在二十多年前,童大人被查出有通敌卖国之嫌,随即又在他家中搜出大量泄露本朝机密要政的书信往来,遂被定罪。自那以后,童家便在洛州城消失了。”
“罪名属实?还是遭人陷害?”李慎初问道。
廉御摇摇头,“这个属下查不出来,童家的案子牵扯到朝廷,很多细节都被封存起来,极少有人敢随意讨论此事。”
“虽已是前朝之事,但案卷应该还在,你去刑部借阅出来。”李慎初说道。
廉御脸上露出一丝赧然,“不瞒将军,属下已经去过刑部,但他们不肯通融。”
“或许我能帮上忙。”这时,沈月照的声音在亭外响起。
二人同时望过去,脸上并无惊讶,放佛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只不过李慎初还是笑着问了一句,“这么快便回来了。”
沈月照一时被问的有些心虚,所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甄管家有事在忙,我便先回来了。”总不能说她刚才只是找借口离开了一会儿,根本不是去找人,她就是不想和他继续待下去。
但没想到她去而复返后,反而不小心听到了这种消息。
虽然好像不关她的事,但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能查清楚李慎初的身世,或许就能证明父亲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人。
“想来阿和也都听到了,你想如何帮忙?”李慎初言归正传。
沈月照没有立刻回答,脑海里同时跳出两个人选。一位是刑部尚书苏大人,一位是她的表兄,刑部侍郎林嘉砚。
经过一番考虑后,她决定还是找表兄试试比较稳妥。
“我找……”她刚想回答,可当她看到李慎初那张脸时,忽然变得有些心虚,随即改口道:“我自有办法,侯爷不必担心,若有消息……”
“如果是想去求助林侍郎,此事就免谈。”李慎初突然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冷厉。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沈月照顿感挫败,她觉得这很不公平,自己在李慎初面前好像永远都藏不住心事,他能够一眼看穿她的所有想法。
可在她面对李慎初时,却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可怕!
“侯爷多虑了,林侍郎与我不过几面之缘,他又如何会为我这个侯府小妾行方便。”